莊麗娜拔高了聲音,這頭局裏的女同志連忙趕過來,臉色很難看地對何主任道:“何主任,請你離開吧!”

    “請你不要做助紂爲虐的事情,莊麗娜同志說得對,如果不把壞人繩之以法,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到時候,你這個來勸莊麗娜同志放棄追究的人也是幫兇!”

    何主任被懟得下不來臺,他道:“哪兒就這麼嚴重,這明明是個誤會!”

    局裏的同志不搭理他,帶着莊麗娜就走。

    這種人她見多了,就是因爲太多這種人存在,導致很多受了欺負的女孩兒根本就不敢站出來報案。

    他們曾經抓到過的強姦犯,有強姦了十幾個的,爲啥一直不翻車,就是受害者不敢吭聲。

    所以這些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侵害了一個又一個。

    重新回到病房,局裏的女同志有些擔憂地看向莊麗娜,她雖然沒具體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莊麗娜後面的幾句話她是聽到了的。

    她還是個小姑娘。

    也不知道能扛多久。

    想了想,她還是請路過的護士幫她把林念喊來一下。

    林念來了小跑過來問局裏的女同志:“同志,怎麼回事兒?是麗娜出什麼問題了嗎?”

    女同志忙把事情簡單地跟林念說了說,這不涉及到正式的案情,沒保密的必要。

    “我就是想請你來陪她說說話,小莊單位的領導給她施壓,我怕小莊扛不住壓力。”

    林念點頭,她推開門進去,女同志就幫着把門給關上了。

    她在外頭貼着門聽。

    “麗娜,聽說你們領導來給你施壓了?”

    “嗯……”莊娜把何主任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就道:“別看我那會兒繃得住,可是心裏是害怕的,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爸爸姐姐和哥哥。”

    “如果我放棄,我的哥哥就可以回城,我的爸爸和姐姐都可以換一個輕鬆的工作。”

    “說我一點兒事兒沒有……讓我不能那麼自私……”

    林念:“莊麗娜同志,如果你真的爲了自家人的利益放過壞人,那才叫真的自私自利。”

    “你想想你可能面臨的處境,你願意今後無數個女孩兒陷入那種絕境之中嗎?”

    “惡魔應該待在應該待的地方,而不是放回人間。”

    “我知道你如果做出自己正確的選擇會犧牲很多,可是你想過沒有,無數革命先烈用生命和鮮血給我們換來一個嶄新的社會,他們爲了今天拋家舍業,拋頭顱灑熱血都不怕,那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們難道不應該用自己的力量來維護他們拼命打下來的山河不被污染?”

    門外的女同志:林知青好會做思想工作啊,她這樣的人才應該去正治部!

    放心了。

    坐回條椅。

    莊麗娜又不是嫌疑犯,得狠狠監視。

    知道她不會被傷害就行了。

    屋裏,林念大聲說的同時,莊麗娜在小聲說,她把錄音機的磁帶取出來給林念,換上一盤新的磁帶。

    “何隊長從頭到尾沒有提劉主任。”

    林念道壓着聲音道:“沒事兒,他的身份代表了歌舞團,到時候這錄音拿出來一樣可以震懾歌舞團裏想要徇私的人。”

    莊麗娜點點頭。

    她由衷地道:“林知青,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我不能退縮,再艱難也不能退縮。”

    “我想給我爸拍個電報,或者是寫一封信,讓他們知道我沒事兒。”

    說完她嘆了口氣:“說不定我爸和姐姐那邊兒已經有風言風語了。”

    林念想起傅秋石給她說的事兒,她道:“歌舞團的確有人傳你的壞話,說你作風不正派,不過人已經被控制了。”

    莊麗娜瞪大了眼睛。

    林念道:“我對象你知道吧。”

    莊麗娜點頭:“知道。”

    “劉婷是他的後媽,所以一出事兒,他就立刻給京城那邊兒打了電話,跟相關領導彙報情況,相關領導很是重視……不然歌舞團也不會一傳流言人立刻就被控制了。”

    “所以京城那邊兒你不必擔心。”

    劉婷來了。

    她和傅秋石的關係瞞不住,與其讓劉婷用別的方式在莊麗娜面前抖出來壞事兒,不如她給莊麗娜說。

    撇開正義的理由。

    林念是有私心的。

    這麼一個幹劉家的機會放在眼前,她要是不抓住了那她就是蠢。

    搞不死劉家,搞殘劉家也行啊!

    誰讓劉家欺負她對象……呸!備選對象,雖然是唯一的備選對象,那也是她林念看上的崽兒!

    大長腿的大反派,可憐惹人愛,她扛不住啊!

    扛不住就只有衝了。

    再加上她和劉家本來就有仇,劉強的那一系列操作就是衝着她來的。

    莊麗娜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嘴巴都張開了。

    劉主任有個不省心的繼子全團都知道,這個繼子還曾經試圖讓她一屍兩命的事情全團也都知道。

    哪個混不吝眼裏沒有長輩自私自利的人是林知青的對象?

    當時他抱着林大勇走,也就是那一眼的印象,一眼的印象也讓莊麗娜無法同她認知的那個人和林知青的對象重合在一起。

    林念看着她的表情就譏諷地笑了:“在你們眼中,我對象一定是個情緒不穩定,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眼裏沒有父母,對弟弟妹妹極其冷漠,還專門跟他父親對着幹的人。

    劉婷就是一個委曲求全,付出真心換不回繼子念一點好的人對嗎?”

    莊麗娜尷尬地笑了笑,她道:“團裏的人都這麼傳的。”

    林念道:“別的不說,劉婷是打着照顧我對象媽媽的旗號進的傅家,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照顧孕婦,但孕婦難產而亡。

    孕婦死了沒多久,她就接替了對方的位置,成爲我對象的繼母。”

    莊麗娜:“可是大家都說,當時領導也是不得已,家裏還有個孩子,他忙,沒人照顧孩子。”

    林念:“所以好好的孩子被照顧到了爺爺奶奶家去生活,好好的孩子在她進了傅家門之後就變成了問題孩子?”

    “我對象十六歲參軍,十七歲上戰場,受傷無數,立功無數,前段時間還立了個一等功。”

    “你們在歌舞團有聽她提起過這些事兒嗎?”

    莊麗娜搖了搖頭。

    林念:“那她肯定說她的一雙兒女有多上進,多乖巧孝順吧?”

    莊麗娜點頭。

    林念就笑着不說話了。

    聰明人,深想一下就能想到這裏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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