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菜就被弄去餵豬,簡曉玲就哭了。

    打人的時候沒哭,這個時候她哭了。

    許年華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捱打的都還沒哭呢!

    張紅英等人就勸簡曉玲,但簡曉玲就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我如果出門的時候不嫌麻煩把門鎖上就好了。

    那麼多肉菜呢!

    是肉啊!

    好不容易攢了好久的錢才捨得買的!

    嗚嗚嗚……”

    大家夥兒誰不知道呢,簡曉玲平時有多節約她們都是知道的。

    看着一桌子的菜被倒進潲水桶被人拿走,誰又不心痛啊!

    許年華簡直太可惡了!

    林念過去抱了抱她,說道:“別哭,今天是你暖鍋的日子,得開開心心纔行。”

    “菜沒了不要緊,我家還有豬尾巴,我把豬尾巴讓給你,燒出來也是一道肉菜。”

    “我家還有鹹魚,回頭大隊分了魚,你還我一條就行了!”

    有人道:“林知青,簡知青都這麼慘了,你這些東西不如直接送給她!”

    林念:“禮物我帶來了,一碼歸一碼,我的東西也都是花錢買來的啊!”

    她把禮物拿出來給簡曉玲,是一個水壺。

    知青們瞬間就想起了她來下鄉帶了好多個軍用水壺的事兒,有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簡曉玲接過來:“謝謝你,林知青。”

    “你說得對,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豬尾巴我要,鹹魚我也要!”

    段春花就打發大蛋回去拿。

    然後把她帶來的禮物給簡曉玲:“我家也沒啥好東西,就給你帶了一籃子雞蛋,祝你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

    簡曉玲忙接過去連連道謝。

    盧勇男把自己的禮物也遞了過去,是一個嶄新的搪瓷茶缸,上面‘爲人民服務’幾個大字鮮紅奪目。

    “簡主任,作爲瓜子廠的骨幹,我希望你能努力奮鬥,每一天都好好地爲人民服務!”

    簡曉玲接過茶缸,她抽泣道:“什麼主任,我就是個炒瓜子的,你一口一個簡主任也不怕人笑話。”

    大家還真笑了起來,簡曉玲也破涕而笑。

    其他人都回屋去喫飯,林念等人進屋坐,段春花就幫着簡曉玲重新做菜。

    切一個蘿蔔絲兒用豬油和蒜苗炒,豬油炒蘿蔔絲兒的味道很香很霸道,惹得隔壁屋的女知青跑來看簡曉玲在做啥。

    一看做菜的是段春花,就湊上去問她怎麼會這麼香。

    段春花笑道:“用豬油炒的啊,油氣夠了,炒啥都香!”

    “我啊,也是沾了小簡的光,在家可不敢這麼用油!”

    “小簡啊,這是你攢了多久的錢買的豬油?”

    簡曉玲:“買今天這些東西我攢了小半年!”

    其他女知青道:“幸好大隊長是個公平公正的,說要從許年華的工分里扣,不然可真是虧大發了。”

    “對啊,許年華這個人也太壞了,你偷喫就偷喫,幹啥還吐口水。”

    曲大娘接話:“就是人壞唄,她吃不了的別人也別想喫!”

    “這種人太自私自利,你們這些小姑娘平日裏可要小心着點兒她!”

    衆人紛紛點頭。

    蘿蔔絲兒炒好了,段春花又切了細細的土豆絲用水洗乾淨,焯水再過涼水做了個涼拌土豆絲,動作之麻溜,把圍觀的女知青眼睛都給看直了。

    有人道:“難怪劉知青要去您家搭夥呢,段大嬸兒,我能不能去你家搭個夥啊!”

    劉勇男:“不能!”

    “我大嬸兒已經夠累的了,這你也來他也來,人越來越多,我段大嬸兒還上不上工了?”

    “你們可都歇了這個心思啊!”

    說這話的女知青不服氣:“可是憑什麼你能啊?”

    劉勇男:“因爲我先啊!”

    “你要是先我一步,那眼下擱段大嬸兒家喫飯的就是你不是我了!”

    段春花笑道:“小劉說的情況確實很具體,那前兒還有別的知青來問我,我就說不搭夥了,人太多這飯我就煮不過來了。”

    女知青沒話說了。

    大蛋把鹹魚和豬尾巴拿了過來,段春花直接醬燒豬尾巴,白菜粉條燒鹹魚。

    土鍋火大,很快菜就做好了。

    所有的菜上桌,段春花成就感滿滿:“看看,現在這一桌子菜有魚有肉,小簡啊,以後你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還得是她救場,不然這溫鍋宴可就毀了。

    蔬菜雞蛋餡兒的餃子,一桌子可口的菜餚,所有人都喫得很滿足。

    林家人走後簡曉玲收拾完屋子躺在牀上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從未想過下鄉的日子還可以這樣過!

    鄰居家的姐姐家裏有人過世,下鄉兩年的她請假回來送別親人,看到她的人都傻眼了,完全不能認。

    那姐姐說鄉下的日子特別難過,每天都是繁重的勞動,喫的還差,住的也差。

    她早就做好了來村裏喫苦的準備,剛開始的確是苦。

    簡曉玲以爲一輩子都會這麼苦下去,誰知道劉知青和林知青竟然掏錢出來辦瓜子廠,更沒有想到大隊還會給她分單間住。

    好幸福啊!

    媽媽,我現在真的過得很好,非常非常好!

    林念這會兒也縮在被窩裏看信。

    之前收到的兩封信一封是柳桂香寄來的,一封是傅秋石寄來的。

    柳桂香說她兒子在幫着搗鼓炒瓜子的機器,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如果能成功就想法子給她弄過來。

    傅秋石則在信裏說有事很忙,一段時間不能給她寫信了,而且寒假能不能來也不清楚。

    ‘有事很忙’是傅秋石跟林念約定好的暗號,這麼說就是他去出任務了。

    出任務這種事兒是不能在信件裏說的,怕被人截獲。

    林念有點兒失望,但同時更擔心他的安危,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也希望他的任務能順順利利的完成。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總是看到很多節目說軍人的妻子難當,以前看一看不覺得。

    可現在她還沒嫁給傅秋石呢,就已經開始體會這其中的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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