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是和王芙蓉約好的日子,林念直接問大隊借拖拉機,包一天拖拉機。

    給運輸公司的煤球是從她自己的煤球裏出的,她算了一下,用不完,實在是用不完,太多了放在屋子後面還遭人惦記,不如分出去一些。

    然後運輸公司自己派車來拉的煤球,煤球錢林念和兩個領導說好了,按照六分錢一塊來算,然後換成別的福利補貼給林大剛。

    這樣就不算是買賣!

    而且運輸公司把煤球拉回去,也是作爲福利發給職工。

    林念這裏給他們的不夠,就順便從廠裏以九分錢一塊的價格把廠裏第一批生產出來的煤球全買了,反正湊成一大車。

    這個年代各個單位發福利那可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啥發啥。

    發煤球在冬天就相當於送溫暖,員工高興呢!

    廠裏的第一批煤球賣給了運輸公司,答應林唸的就得等,林念就乾脆先從自家的煤球裏分出兩千塊,自己再添一千塊,湊夠三千塊來拉去給鄧翠翠和王芙蓉。

    上次劉強的事情,王芙蓉很給力,要給人家一點好處,有來有往嘛。

    尋思着反正要去縣城,乾脆一家人都去,順便洗個澡。

    車廂裏裝兩千個煤球還有位置,怕髒就用幾張破草蓆遮擋一下,也不是不能坐人。

    因爲簡曉玲要去買香皂毛巾,段春花就沒請假,她再一請假,瓜子廠就沒人炒瓜子了。

    後來的幾個學徒,段春花看不上。

    主要她覺得廠裏必須有個領導坐鎮,不然像什麼話!

    作爲領導,就要有犧牲精神嘛!

    坐着拖拉機突突突來到縣城,先殺去國營飯店,鄧翠翠調休,不過也是在國營飯店等她。

    林念找到她就把她拉出來說:“我搞了三千塊煤球,你去問問王芙蓉要不要分一點,嗯,可以給她五百塊,六分錢一塊。”

    “剩下的兩千五百塊,你和你叔你們分。”

    “當然了,如果你們不要也沒關係,我就拉回去就行了。”

    鄧翠翠抓住她的手:“要,當然要!”

    “先去我家把兩千五給下了再去找王芙蓉!”鄧翠翠道。

    林念笑了:“行!”

    鄧翠翠:“你等着,我去找二叔。”

    “奶奶蛋蛋你們來店裏坐,今兒店裏有豆漿油條!”

    住上磚瓦房,家裏的地窖裏藏滿各種喫食的曲大娘早就不是以前的曲大娘了,她是手裏有糧心不慌的曲大娘。

    “好!”有底氣的曲大娘大手一揮,蛋蛋們跟上,鄧翠翠把她們安頓好,給錢的時候曲大娘很是撕吧了一陣兒。

    最終曲大娘因爲‘年紀大’以及鄧大廚出來拉偏架而敗北,成功讓鄧翠翠掏了錢。

    鄧大廚看見林念就笑,哎呀,這小姑娘真是能處,簡直太能處了!

    雖然鄧翠翠跟着去玩兒那次十分驚險,但人也是毫髮無傷啊!

    而且也去參加了相親,雖然一個都沒相上,但去了一次就能去第二次,機會還多嘛。

    “那啥,叔真是感謝你,真的,哎喲,我正發愁煤球這事兒呢,這幾天到處託人弄票……”

    “小林啊,今天上午叔請你們喫飯,到時候就別撕吧了!”

    “叔給你弄好喫的,今兒晚上飯店有領導請客,送了不少好東西來!”

    一樣薅一點兒下來,席面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就正好能湊出一小桌來。

    “你也去喫油條喝豆漿,我帶你大伯去我家!”

    林大強也道:“對,你和簡知青也進去喫點兒,搬煤球的活兒用不着你們,劉知青跟我們去就行了。”

    劉勇男:其實,我也想進去喝熱豆漿喫油條!

    嗚嗚嗚嗚!

    “好嘞!”

    “大伯我給你留着啊!”

    鄧大廚:“用不着,你大伯回來再買!”

    林念和簡曉玲笑眯眯地進去,鄧翠翠忙招呼她和簡曉玲坐下,還額外給她們拿了一碟子白糖給她們。

    隨便放!

    這就是國營飯店有人的好處,林念等人的優越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白糖自由在簡曉玲眼裏那可是超級幸福的。

    然後一個沒忍住白糖加多了。

    齁死個人。

    簡曉玲又不好意說,就默默地把豆漿放在一邊,喝了幾自己水壺裏的水,就着水壺裏的水喫油條。

    油條可真好喫。

    她打算喝光水壺裏的水,然後把甜得齁的豆漿倒進水壺裏,帶回家還能兌好多水,這樣她就能多一大碗糖水出來。

    想到這一點,簡曉玲心裏的懊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念問她爲啥不喝,簡曉玲說一會兒帶回去喝,大家都沒覺得不對。

    這個年代就是去喫個席面,也要揣兩片肉走的,帶一碗豆漿回去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天冷,豆漿完全可以帶。

    大家邊喫邊聊天,沒一會兒劉勇男和林大強來了,他瞅着簡曉玲身邊還有個位置就坐了下去,端起面前的豆漿就喝。

    簡曉玲完全來不及阻止。

    劉勇男喝了一口扭頭就吐:“臥槽!這是打死賣糖的了吧!”

    因爲不是飯點,店裏就他們一桌客人,他這個反應倒是沒別人看到,要是被看到了肯定有人要批評他。

    簡曉玲的臉紅透了。

    其他人都愣住了。

    “我……這是我的豆漿。”簡曉玲說完就去找拖布要,鄧翠翠沒讓她幹活兒,自己去把地拖乾淨。

    劉勇男:“你的豆漿你放我面前幹啥?”

    簡曉玲:……

    “你先前也沒來,這個地方沒人坐啊!”

    曲大娘:“真是造孽,甜你也不能吐啊,多喝兩口水下去就不甜了啊!”

    劉勇男紅了臉,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入口的東西多精貴啊,他居然還浪費。

    不應該,真的不應該。

    他接着道歉,就讓鄧翠翠給他拿大海碗,他把剩下的豆漿兌水,結果高估了自己,一大海碗的豆漿,他喝不完啊!

    簡曉玲道:“喝不完就裝水壺裏,回去喝!”

    劉勇男:“我沒帶水壺啊!”

    簡曉玲:“我帶了!”

    她起身跟着鄧翠翠去後廚把水壺洗乾淨,回來將海碗裏剩餘的豆漿倒進去。

    劉勇男嘖嘖兩聲兒:“你可真會過日子!”

    簡曉玲眼皮子都不擡一下:“不然呢,那麼多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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