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什麼都撂了。

    包括跟張海洋說的話。

    然而,在轉移她的時候出現了問題,好巧不巧遇到了山體滑坡,幾輛車被泥石流給隔開了。

    同時有不少老百姓受災。

    蘇雲乘坐的那輛車司機和看押她的同志都受傷昏迷了,蘇雲趁機搜出手銬鑰匙,打開手銬逃跑了。

    她簡直太知道這個時代一旦被當成特務抓進去意味着什麼。

    蘇雲跑了。

    不但跑了,她還在逃跑的途中遇到一個呼救的女知青。

    “救命……”女知青被壓在石頭下,頭破血流,奄奄一息。

    蘇雲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追她,就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她搶了女知青的軍挎。

    還搜了她的身,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搜刮乾淨了。

    然後。

    她跑了。

    “救命……”女知青看着蘇雲的背影,虛弱地喊了一聲,然後便漸漸沒了聲息。

    蘇雲跑了一截兒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折返過來,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女知青的鼻息,發現她死了。

    嚇得蹲坐在地上。

    不過強迫自己冷靜,三下五除二脫下女知青的衣服,和她換了。

    然後撿了石頭把女知青的臉砸爛……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發瘋似的跑。

    蘇雲不甘心,她重生了,說明老天爺對她不薄,說明她應該是命定的女主。

    不然怎麼可能重生?

    她是一個有大氣運的人,不然又怎麼會擁有空間?

    空間出問題了,她被送去勞改,然後又被當成特務給抓了起來。

    這不就是應了幹大事的人都會經歷挫折嗎?

    不然,爲什麼在這些人要把她轉移走的時候,就遇到山體滑坡?

    老天讓她重生,肯定不能就讓她蹲一輩子的笆籬子。

    她就是天命之女。

    她就是命定的主角,她不服輸!

    蘇雲一邊兒避着人逃跑,一邊兒翻看搶來的書包裏的東西。

    裏面有那姑娘的介紹信,身份證明,以及一些錢票。

    姑娘是拿到工農兵大學的指標,這趟趕去念書的。

    “那兒有個女同志!”

    忽然,對面來了一羣軍人,看到蘇雲之後十分驚喜。

    蘇雲下意識就想躲,但她生生忍住了,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蘇雲,是梁雪。

    “女同志,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後頭是什麼個情況。”

    蘇雲沒說話,她心裏害怕,但這副樣子也給人一種錯覺,她被裏面的情況嚇壞了。

    “先把她擡下去吧!”

    立刻有衛生隊的同志擡了擔架來,把蘇雲擡走了。

    蘇雲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她癱在擔架上,整個人都是軟的。

    到達了安全的地點,她就被送去了醫療帳篷,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幫她處理了一下皮外傷。

    “這位女同志沒什麼大礙,就是嚇傻了,先把她轉移出去吧!”

    “登記一下信息,先轉移出去吧!”

    蘇雲沒開口說話,但還是配合地把梁雪的身份證明和介紹信拿出來給工作人員登記,然後上了轉移的軍卡。

    沒一會兒人數夠多了,軍卡開動了起來,看着漸漸遠去的營地,蘇雲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應該是逃掉了吧?

    他們是軍人,應該會先救老百姓,這樣就不可能第一時間來追捕她。

    但她不能用梁雪的身份生存。

    畢竟梁雪有什麼認識的人她都不知道,很容易穿幫的。

    蘇雲決定到了安置的城市就先去黑市,把梁雪的身份賣掉,這年頭頂替上大學的人多,梁雪的身份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

    好賣。

    她再買個假身份,找個地方躲着。

    等到改革開放的時候再去擺攤兒做生意,到了那個時候,各方面政策都放開了,她掙到錢就去香江,去香江找姥姥姥爺。

    到時候再以歸國華僑的身份回國,大幹一場……

    把自己後續的路理清楚了,便靜靜地抱着書包,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傅秋石同志,傳達室有你的電話!”

    傅秋石正在訓練,便有傳達室的同志跑來喊他。

    他連忙小跑着到訓練場邊兒上,抓起自己的襯衫套上,順便拿毛巾擦了一下汗水,又小跑着去了傳達室。

    “傅秋石同志,那邊兒請你給他打過去!”說着,就把記錄簿遞給他。

    傅秋石撥通電話,那邊兒道:“轉運蘇雲的時候遇到了泥石流,押送蘇雲的同志受傷,蘇雲失蹤。

    倖存者名單中沒有她的名字。

    地毯式搜索排查也沒找到她。

    災害地區又發生了次生災害,現在已經完全不能排查了。”

    傅秋石沉默了。

    蘇雲跑了?

    還是死了!

    “你小子好好表現,就是告訴你一聲,蘇雲的案子告一段落了。”

    傅秋石站直了:“是!”

    想了想,他給前進大隊打了個電話,二十分鐘之後,他等到了林唸的電話。

    聽到小姑娘清亮的聲音之後,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跟小姑娘說了幾句,相互說了自己最近的情況,傅秋石就問林念:“你最近多去茅草房看看,看看會不會有人偷偷進去……”

    從傳達室出來,他沒有重返訓練場,而是去了洗澡間洗漱。

    他選擇涼水。

    正好讓自己保持清醒,分析一下情況。

    鑑於蘇雲的詭異,傅秋石認爲她沒那麼容易死。

    他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她去的地方如今念念拿到了鑰匙,念念也能去。

    但不知道蘇雲能不能去。

    不管如何,得提醒一下念念,讓她小心。

    傅秋石又分析起蘇雲的危害性來。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要同念念商量纔行,於是洗完澡就去找帶隊的校長,申請林念過來陪他訓練。

    說有對象陪着,他能發揮得更好。

    畢竟要在對象面前表現。

    校長無語地道:“可比賽外人不能觀戰。”

    傅秋石:“沒關係,她住招待所,我只要訓練完了能去跟她喫頓飯,聽她一聲鼓勵就行了。”

    校長:……

    他可不是爲了贏!

    他是爲了幫助年輕人解相思之苦。

    畢竟傅秋石好不容易談個對象,當校長的能不支持?

    爽快地幫他開證明,傅秋石提醒他:“幫我多加兩個人上去,她一個人來我不放心,得找兩個人送她來。”

    然後傅秋石就用校長臨時辦公室裏的電話,又給林念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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