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一罈酒糟是贛城的特產,唐清阿姨親手做的,我們晚上就裝一盤來喫,好不好?”溫桃再重複。

    劉玉蕙的目光落在小罈子上,低垂的眸子讓人看不見她是怎樣想的?

    “好呀,我們嚐嚐。”

    溫父看向劉玉蕙,眉頭輕蹙。

    夫妻這麼多年,他看得出來劉玉蕙聽到溫桃說贛城的事時,就開始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她似乎也從那一刻開始有了心事。

    劉玉蕙努力的收回心神,像往常一樣關心溫桃。

    晚上,劉玉蕙在溫桃房裏,跟溫桃說了一會體己話。

    回房時,溫兆吉已經洗了澡,靠在牀前看書。

    見她進來,溫兆吉放下書,“玉蕙,從溫桃回業後,你就顯得有心事。你以前跟我說過,你的故鄉是贛城,溫桃說的那兩個長得與你相似的人,她們是你的親人嗎?”

    劉玉蕙在跟溫兆吉談時,她有坦白過自己的身份。

    包括當年昏迷中,身份證搞錯了,她就將錯就將的事。

    還有真的故鄉,也都說了。

    只是沒有說家人。

    溫兆吉是真的喜歡她,而且他自己也是二婚,所以並不介意劉玉蕙的過往,只要劉玉蕙不是重婚,他就沒問題。

    劉玉蕙沒提及家人,溫兆吉也不問。

    溫兆吉就以爲劉玉蕙的家人或許都沒了,怕自己提及劉玉蕙的傷心事,乾脆就沉默。

    現在看着劉玉蕙的反常,還有喫酒糟魚時,那眼眶都紅了。

    明顯是觸及心底事了。

    劉玉蕙快步走過去,溫兆吉摟住她。

    “以前我不問你的家人,那是因爲你不想說,我也怕問了會觸及你的傷心事。玉蕙,我是你的丈夫,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把我們父子三人照顧得很好,我很感激你。

    你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們可以想辦法幫襯。

    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溫兆吉的一番真心話,讓劉玉蕙破防了。

    劉玉蕙在溫兆吉懷裏平復了心情,過了許久,她才說起了家裏的情況,最後,她哭着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了?

    我只是一直害怕。

    一開始是因爲身份錯了,而且,我在港城舉目無親,又沒有港城的身份證,我平時打工都要東躲西藏。

    我根本回不去。

    後來,機緣巧合下,我當了小演員。

    一個小演員背後要喫的苦太多,要顧忌的更多。

    如果讓我知道我是怎樣來到港城,又錯認了別人的身份,那我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又沒有了。

    我不僅要從頭再來,更有可能會敗名裂。

    我苦過,不敢賭。

    再後來,我的演藝事業順利了許多,有了名氣,也認識你,並嫁給了你。

    你對我好。

    小桃還小要照顧,我的事業要打拼,我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家人,也有了女兒,有了事業,我就有了更多的顧慮。

    兆吉,是我的錯!

    我太貪心了!

    我對不起那邊的家人,也辜負了你的信任。”

    劉玉蕙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溫兆吉扶着她的肩膀,推開她一些,再幫她拭淚。

    “玉蕙,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你,現在政策放寬了許多,既然知道她們在贛城,要不抽時間我陪你回去一趟?”

    溫兆吉提議。

    劉玉蕙搖搖頭,“我抽時間,自己悄悄的回去一趟。這一趟,我先一人回去,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再一起回。

    兆吉,除了這些,我沒有再瞞你其他。

    當年,我丈夫溺水而亡,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你放心!

    我在那邊除了孃家人外,還有一個女兒。

    沒有別的。”

    溫兆吉:“我相信你!”

    “嗯,我真的沒有再瞞別的。”

    “我知道。”

    ……

    蘇唐去學校參加完期中考試,她和宋小妹又坐上去羊城的火車,這次順利多了,提前打電話給羅森,他們到徐老闆那裏挑了貨出來。

    羅森也把棉衣送到了火車站門口。

    貨銀兩訖。

    當天,蘇唐和宋小妹又坐上火車回贛城。

    這一趟沒有碰到冷鋒。

    徐老闆說,羅非魚出了事,冷鋒幫忙跑前跑後,找了關係把羅非魚弄去鵬城住院療傷。

    蘇唐猜測是羅非魚突然退出江湖,下面的人,還有以前得罪的人,多方面找麻煩,這纔出事。據說,如果不是冷鋒,羅非魚和家人這次都會橫遭不測。

    蘇唐覺得冷鋒的人生軌道去了鵬城才正常。

    以後,他會成爲鵬城建築行業大佬。

    這估計就是他人生中必經的軌道。

    宋小妹一路上挺沉默的,他在擔心冷鋒。

    這次出事,冷鋒隻字不提。

    他如果不是跟着蘇唐來進貨,不是聽徐老闆說了,還真的不知道。

    冷鋒在鵬城能做什麼?

    宋小妹一路都在想該怎麼幫冷鋒一把?

    贛城那邊,顧宴接到了賀伯的電話,說是已經找到了三間位置合適的店面,具體要哪一間,還請顧宴來決定。

    顧宴白天走不開,江皓不在,他很忙。

    傍晚準時下班,他回家吃了晚飯就提出讓唐清跟他一起去看店面。

    唐清聽後,搖搖頭。

    “選店面我不行!還是等蘇唐回來,我們再一起去看吧。”

    顧宴嗯了一聲。

    唐清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能勉強。

    “行!那我們等蘇唐回來。”

    “好的。”

    兩人正聊着,院門被人敲響。

    顧宴去開門。

    來的人是譚松。

    譚松提着一個蛇皮袋,袋子下方還在滴水,聞着有一股魚腥味。

    “小姨,譚副所來了。”

    劉小玲電視都顧不上看,直接彈起來就往外跑,“譚叔叔。”

    唐清跟在後面,看着譚松心怦怦直跳。

    譚松面上一派自然,他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依舊寵溺劉小玲,只是手上髒,所以見劉小玲跑向他,就着急說。

    “小玲,叔叔手上髒,待會洗了手再跟你玩。”

    復又看向唐清,“唐清,你把菜板和菜刀拿到院子水池這邊來,我今天去鄉下,碰到老鄉賣水庫魚,我就買了幾條。

    我先拾掇乾淨,你看看要怎樣弄着喫?”

    唐清轉身去廚房,取了菜板和菜刀。

    “這魚買了多少錢?”

    “沒多少,你可別說給我錢?”譚松斷了唐清的話,“就算你還要考慮,可咱們也是朋友,我來家裏喫飯多少回了?哪次都沒提東西。

    幾條魚,你也要清算賬,那我以後就不敢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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