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蘇老太爺和蘇老六就是蘇老太太的禁忌,提都不能提的那種。
現在被蘇青青吼出來,老太太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指着蘇青青都罵不出聲音來。
倒是蘇老大眉頭一皺,厲聲呵道:“你給老子閉嘴!”
蘇青青本能的渾身一顫,捏住竹筒水壺的手不斷收緊,指尖不斷泛白。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青青大聲喊道:“閉你奶奶個腿,你個畜生不如的老王八蛋,你連自己的親閨女都護不住,你怎麼還不去死!
也對,你要是下去見到了我娘和二姐,你怎麼跟他們交代?
你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你的良心就不會疼嗎?”
喊到最後,蘇青青忍不住哭了起來。
從她記事起,不是捱罵就是捱打,喫不飽穿不暖,除了大姐二姐和小叔外,從來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想法。
可是小叔死了,二姐也死了,大姐就差一點...
蘇老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從未想過他的親閨女會這樣罵他。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暴怒:“該死的孽障,看老子不打死你!”
蘇老大一臉狠厲,擼着袖子就朝蘇青青衝了過來。
“你來啊,你個王八蛋...嗚嗚嗚...”
村長眉頭緊鎖,怒斥一聲,“蘇老大,你今天要是動手了,你們兩家就不要跟着我們走了!”
蘇老大一個踉蹌,不可置信的看向村長,“村長你竟然維護一個孽障,你就不怕...”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帶血的鐮刀,狠狠紮在他的腳前,離鞋子就一根手指頭的距離。
蘇老大瞳孔猛縮,到嘴的話給噎了回去,低頭一看,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有下次,這鐮刀就不會是在地上,而是在你的胸口!”
狠厲的聲音隨着風飄過來,蘇老大打了一個冷戰,尋聲望去。
只見蘇晚晚帶着一羣大小夥從山林裏面走了出來,不等他開口,就有人驚呼了起來。
“野豬!那是野豬嗎?”
“我的天,有一百多斤吧!”
“誰打到的?該不會是蘇晚晚這丫頭吧!”
“不管是誰打到的,只要給我喫一口肉,我就...”
“就什麼?”
“別囉嗦,快去問問。”
吵鬧聲不斷,不少人迎了上去。
蘇晚晚直接繞開他們,迅速來到渾身發抖的蘇青青面前,把她摟進懷中,“沒事吧?”
“我沒事...嗚嗚嗚...”
“沒事就好,別哭了,去幫忙去,一會就有肉吃了!”
“我們也有?”
“當然了,我找到的野豬,給你一大塊!”
“好!”
蘇青青抹了一把眼淚,迅速朝野豬那邊跑去,而蘇晚晚微微眯起眼睛,一步一步朝蘇老大走去。
此時李氏已經衝到了蘇老大的身邊,朝蘇晚晚怒吼道:“你想幹什麼?”
蘇晚晚就是不說話,一步一步往前走,而李氏一臉戒備的拽起蘇老大往後退。
蘇老二蘇老三他們也圍了過來,全都死死盯着蘇晚晚,一副只要蘇晚晚敢動手,他們衝上去打死她似的。
蘇晚晚來到鐮刀前,彎腰拔出鐮刀,擡手揮了兩下,“哼哈!”
蘇晚晚故意在聲音裏面加了靈力,一羣人瞬間臉都白了,最小的蘇林更是嚇得尿褲子。
拳頭都能打碎人,更何況是鐮刀!
又有誰敢攔她?
蘇晚晚朝他們挑了挑眉,把鐮刀插進腰帶背在身後,笑道:“我就撿個鐮刀而已,你們至於嗎?”
話落,蘇晚晚轉身就走,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們。
死多簡單,提心吊膽天天等死,那才叫難!
蘇老大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比打他們耳光還讓他們難受。
“孃親,我怕!”
“林兒不怕,有娘在...你褲子怎麼溼了?”
“我怕,嗚嗚嗚。”
蘇林哭了起來,被李氏拖着回去換褲子去了。
這逃荒的路上,要是受了風寒,和被判了死刑沒什麼兩樣。
蘇晚晚回來這邊,大家聽說是蘇晚晚找到的,還要分給大家,大家都在道謝。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蘇晚晚都回道,“大家能同意我們姐妹兩留下,應該的,應該的...”
村裏就有屠夫,是個叫張老五的人,他麻利的把豬開膛破肚,然後按要求把皮扒了下來,然後出來蘇李兩家,每家都分了一兩斤的肉。
“大丫頭,你們沒有撿柴火也沒有什麼水,就跟着我們一起煮來喫吧!”
村長開了口,不過卻去了姓,顯得親了不少。
橄欖枝都遞了過來,蘇晚晚自然要接。
蘇晚晚笑道:“那就多謝村長了,對了,撿了幾個野雞蛋,給你家的二丫娘也煮一個吧!”
二丫是村長的第一個重孫,是逃荒前生的,現在還沒有滿月,這一路來她娘都沒奶水,全靠米湯養着,小傢伙小貓似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一個野雞蛋,竟讓村長紅了眼,“好好好,我替二丫謝謝你!”
“不用跟我客氣,前面的路,還得靠村長護着我們姐妹倆,免得被某些人撕吃了。”
說這話的時候,蘇晚晚還朝蘇李兩家看去。
村長也看了過去,一點也沒有錯過他們要殺人的眼神。
畢竟大家都有肉喫,就他們沒有,能不想殺人嗎?
村長瞬間眉頭皺了皺,“放心吧,他們要是敢欺負你們姐妹倆,我就趕他們出去!”
“村長你快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幫羅奶奶燒個火。”
“好!”
蘇晚晚迅速來到村長家燒鍋的地方。
“大丫頭你也快休息一下,今天要不是你,我們還喫不上肉呢!”
“我不累,說來也是運氣好,我們剛好撞見了,見者有份,當然要大家吃了!”
“可要不你發現,大家也吃不了了啊!”
“對啊大丫頭,你剛剛說的話我聽見了,謝謝你,二丫快謝謝大姑姑。”
二丫娘抱着小小的二丫,朝蘇晚晚搖了搖,啃着手的二丫啊啊叫了兩聲,笑了。
“喲,奶奶,二丫笑了呢!”
趁着閒聊的時候,蘇晚晚偷偷捏了一個清潔術。
而另外一邊,虎子把和蘇晚晚打賭的事,小聲仔細的說了一遍。
“爺爺,我丟你的臉了。”
村長瞪了他一眼,“輸了就輸了,又不是輸不起,再說了這大丫頭我總覺得不簡單,不過不管怎麼樣,只要她不傷害無辜的人,就行。
而且我看她這麼大氣,說不一定我們以後還要沾她的光呢!”
活了那麼多年,見過無數人,他第一次覺得看不透一個人。
總覺得蘇晚晚自從摔了那一跤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很快,肉香味就竄了出來,而另外一座山上的狼羣,也聞到了血腥味,正朝紮營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