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媽媽醒花的時候,也經常會扎到。
趙薄琰聽到聲音,拉過傅偲的手看了看,“這麼不小心。”
手指上有個紅點,傅偲說了聲沒事。
“小妹妹,你快回家吧,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小女孩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站到了趙薄琰跟前去。
“哥哥,謝謝你們,祝你們身體健康,活到一百歲。”
趙薄琰盯着女孩,粉嘟嘟的圓圓的臉盤子,如果他的孩子還在,不知道會不會也是個懂事的女兒呢?
他輕握着她的肩膀,“我努力加油,一定活到一百歲。”
女孩走後,趙薄琰站起身,她怕傅偲又要扎到手。
“我來拿吧。”
傅偲不給,“不是送我的嗎?”
她幾乎不買這麼鮮豔的大紅色玫瑰,這會她捧在手裏,嘴角輕挽着,她就像是很久沒有曬過太陽一樣,把自己關在陰暗潮溼的怨懟中,都快長上一層苔蘚了。
她現在輕呼吸了一口。
可能是看盛又夏順利生下孩子,所以心情自然而然從那一刻開始好起來的。
風是溫柔的,也是甜的,就連此時的趙薄琰在她看來,都沒有那麼令她生厭。
趙薄琰抱住了她,手臂碰到花束的包裝紙,擦出了微微的窸窣聲。
“原來這樣可以讓你高興。”
趙薄琰既然找到了辦法,就覺得好辦了。
他拉着傅偲往前走。
“去哪啊?”傅偲小步跟着。
“找點讓你開心的事做做。”
傅偲以前不知道趙薄琰其實很幼稚,他拉着傅偲去了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前,他讓她在門口站好。
“等我一會。”
“你想取錢?”
取了錢又幹什麼呢,現在都不大用現金了。
“等我就是了。”
男人走進去,司機在外面等着,也摸不透趙薄琰這會想幹嘛的。
他果然是取了一沓錢出來,就拿在手裏。
傅偲的小手被他牽過去,兩人穿過一條街道,前面變得很熱鬧,是一片夜晚出來擺攤的區域。
趙薄琰站到一個攤位跟前,他衝傅偲招下手。
“偲偲,快過來。”
傅偲以爲他要點些喫的,在這喫飯。
保鏢和司機都跟在不遠處,那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個個眼裏露着戒備,朝四周張望。
傅偲走到他身邊,被男人握着肩膀,趙薄琰站到了傅偲的身後,緊緊地貼着她。
“老闆,你跟我老婆說一句,祝她每一天都開心。”
老闆正在炒菜,油鍋燙得很,一盤子菜倒下去火焰沖天的,他以爲碰到了腦子不正常的人呢。一看他們的穿衣打扮,就不像是來喫路邊攤的。
但做生意嘛,與人爲善。
“這位先生的老婆,祝你每天都開開心心。”
傅偲覺得自己就是個顯眼包,連想要鑽進去的地縫都找不到。
她想躲開,趕緊跑車裏去,她要回家,但趙薄琰雙手環住她的肩膀,語調飛揚,“謝謝老闆。”
他抽了幾張鈔票放在板車上,“祝你生意興隆。”
“趙薄琰你——”
傅偲看他像是在發瘋。
這種說出去會被別人笑掉大牙的事,很多人是不屑做的。
傅偲手裏捧着花,只能用它們擋住臉。
趙薄琰像個社交悍匪,甚至走到了一堆食客的中間,很多人也不是爲了錢開口的,就圖個好玩。
司機和保鏢站在一起,搖搖頭,這傻老闆真是他家的嗎?
要不他還是去車上,躲一躲算了。
傅偲被他拉着溜了一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羨慕的,熾烈的。
可能是在羨慕他們的愛情,也羨慕這個男人爲了她,花錢連眼睛都不眨。
人都是隻會看到表象而已。
就像在司機看來,傅偲沒什麼好不滿足的,他可從來沒見過趙薄琰這樣花盡心思去討一個女人的喜歡。
他知道她臉皮薄,手裏的錢花完以後,就帶她離開了。
傅偲耳朵根有些紅,“你就不怕別人拍了把你放網上去嗎?”
“偲偲,我還藏了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
傅偲面露疑惑。
趙薄琰雙手緊緊地拽着他的西服,懷裏藏着大寶貝不給她看,“你猜。”
幼不幼稚。
“不猜。”
無外乎就是首飾什麼的。
趙薄琰也沒惱,一隻手伸到懷裏,拿出來時握着個拳頭給她看。
他手指隨後鬆開,掌心裏空空的。
傅偲用那束花去打他,“什麼啊!”
“嗯?你沒看到嗎?”
“什麼都沒有,你就是在騙人。”
趙薄琰將攤開的手掌放到面前,對着上面吹了一口,他眼睛隨後望向半空中,彷彿真的有什麼東西在飄來飄去。
視線漸漸落回傅偲的臉上,然後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
“怎麼會沒有呢,剛纔人家那一聲聲讓你開心的話,我都收集起來了,藏得很好,以後你要不高興了,我就拿出來給你聽一遍。”
傅偲有種被氣笑了的感覺。
趙薄琰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偲偲,開心點吧,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沒什麼邁不過去的。”
傅偲輕枕着他的肩膀,她的手臂垂在身側,有幾片花瓣隨風落在地上。
如果他們之間,沒發生過那件事就好了。
她肯定會愛上他的。
傅偲招架不住這樣的趙薄琰,這是真的。
夜漸漸深了。
月嫂在隔壁休息,盛又夏旁邊躺着傅時律,怕她睡得不好,身子擠在最邊上。
“旁邊不是還有一張牀嗎?你去睡。”
傅時律躺着不動,“不要,就想陪你。”
他意識到是不是她沒睡好,“是我擠到你了是嗎?”
“沒有。”
傅時律還是立馬爬起來了,“你好好休息,有哪裏不舒服的叫我。”
她身體還沒恢復過來,總歸還是有些痛的。
盛又夏看他一雙眼睛都熬紅了,“你別在這看着我了,快去睡會。”
傅時律撐在牀沿處,“不想睡,就想看着你,夏夏,以後我們都不生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