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秦謹坐在梳妝檯前敷着面膜,她看到傅承興在一旁,時不時地走來走去。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想幹什麼?”

    想上天啊。

    “不放心,我想出去看看。”

    “你怕女兒在自己家,被人喫嘍?”

    傅承興一臉不大高興的樣子,“你讓他留宿幹什麼,外面又不是沒地方住。”

    秦謹兩手在臉上輕拍,“這不是想試試他嗎?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都不老實的話,我會很不高興的。”

    畢竟趙薄琰要真想跟傅偲在一起,可相應的流程還沒走。

    什麼提親啊,訂婚啊,一樣沒辦呢。

    傅承興走了過去,坐在牀邊,“那他要是真的那麼老實,會不會是因爲有病啊?”

    “什麼病?”

    秦謹轉過身看他。

    “你說什麼病,他坐了好幾年牢的,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兒子背地裏陰着呢,會不會把趙薄琰弄壞了?”

    秦謹眼眸微圓睜,“可……可能嗎?”

    “他要是哪哪真壞了,我可不同意他跟偲偲的事。”

    這可是女兒一輩子的大事。

    秦謹被說得提心吊膽起來,她以前可沒想到這一層,“可他跟偲偲在揚州的時候,住一起。”

    “住一起能代表什麼?”

    秦謹臉上有面膜,說話聲帶了些不自然。“那偲偲不應該最清楚嗎?”

    “你是不瞭解我們的女兒嗎?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況且她要是對趙薄琰入獄的事感到愧疚怎麼辦?”

    很有可能,她就會瞞着所有人。

    畢竟,當年是她執意要讓趙薄琰認罪。

    傅承興想來,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趙薄琰就算是覺得對不起偲偲,但那可不是一般的罪名,說認就認了?”

    秦謹最是護短的,“什麼叫就算對不起?趙家的人都想把偲偲送給趙正豪了!我越想越氣,還復什麼合啊,讓他滾!”

    傅承興眼看要勸不住了。

    “消消氣,消消氣,會長皺紋的。”

    *

    趙薄琰晚上睡覺還把房門反鎖了,大清早就起牀下樓。

    他遇到老爺子,見他要出門散步,便自告奮勇當起了推輪椅的工具人。

    “偲偲醒了嗎?”老爺子悠閒地坐着。

    “應該還在睡。”

    “她醒沒醒你都不知道?”老爺子眼露鄙夷。

    “爺爺,我住客房,早上洗漱好我就下樓了。”

    好吧,老爺子輪椅也不用電動功能了,也不下來散步了,就讓他推着走了好幾公路。

    等兜完一大圈回來,趙薄琰全身溼透,襯衫緊貼在身上。

    傅偲正好從樓上下來,“你們出門怎麼也不叫我?”

    她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爺爺,我也想起來散散步,運動下。”

    “拉倒吧,等你起牀,太陽都照屁股嘍。”

    喫早飯時,桌上氣氛有點不對。

    秦謹沒了昨天的熱情,也不正眼瞧趙薄琰,傅偲和他對望了眼,兩人一樣的摸不清頭腦。

    趙薄琰想着,他昨晚很規矩很老實啊,連找傅偲聊天的心思都沒敢動。

    傅承興拿了一屜蟹黃包給秦謹。

    她怒氣值更高了,“大早上喫這麼膩。”

    “那換點清淡的。”

    昨晚的話題是傅承興挑起來的,所以她看他也不爽。

    趙薄琰忙將手邊一碟清淡的小菜遞過去,“阿姨,您喫這個。”

    秦謹目光望過來,趙薄琰深感不對,沒再說話。

    老爺子不知道他們都喫錯什麼藥了,“什麼味道啊?好難聞。”

    “噢,是煎的藥差不多要好了。”

    秦謹吩咐傭人去看看火候。

    傅偲疑惑地看向她,“媽,你哪裏不舒服嗎?”

    秦謹沒說話,等到傭人將一大碗湯汁濃郁的中藥端出來,秦謹示意將碗遞給趙薄琰。

    男人沒想到居然是給他的,但還是起身接了。

    “阿姨,這是?”

    “我找人特地給你配的,調養調養身體。”

    傅偲趕緊捂住了鼻子,好難聞,她沒喝都知道肯定是苦死了。

    “媽,薄琰身體挺好的。”真的不需要亂補。

    “是嗎,”秦謹表情冷冷淡淡,“我看他身體很虛,臉色也不好。”

    “有嗎?”傅偲抓着趙薄琰的手臂,上前仔細看看。

    挺好的啊,一如既往的一張帥臉。

    “偲偲,老人的一片心意,你們作爲小輩怎麼能辜負?再說你前婆婆,就沒給你補過身體?”

    那必然是有過,給她煎的藥也很難喫。

    趙薄琰望了眼碗裏黑乎乎的藥汁,嘴上還得說着感謝的話。

    “我平日裏忙,身體確實一日不如一日,您的這碗補藥來得正好。”

    他說着就湊到碗邊,打算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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