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少辰緊緊的抱着那個已經沒了一絲知覺的身體,眼淚竟像珠子般滾落,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小小的身體裏竟會有那麼多的血,更是做夢也沒有想過,她會在自己的面前變的這麼……這麼的脆弱!

    “醫生!醫生,快救救她……”區少辰的聲音接近於嘶吼,但卻因爲哽咽而變的極爲滄桑,他抱着穆井橙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纔可以幫她,纔可以幫她減輕痛苦。

    可是他又不能什麼都不做……

    他不停的喊着穆井橙的名字,不停的喊着“好老婆,求你別嚇我!”可不管他做什麼,都無法阻止那些血從她的身體裏流出來,更無法將她喚醒。

    就在區少辰不停的爲她擦拭着臉頰,只怕血液從她的鼻腔迴流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唐曉宙和主治醫生以及護士全都衝了進來。

    她們看到穆井橙以及那些病牀上的那些血跡,全都嚇的臉色一僵,隨即分頭行動。他們有的查看她的瞳孔,有的查看正在檢查各項指標的儀器,還有精通中醫的爲穆井橙把脈,更有護士將穆井橙吐出來的那些血液收起來拿去化驗。

    而唐曉宙則靜靜的看着早已被血染紅的區少辰和穆井橙,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很快,穆井橙被迅速的送到了急救室。

    看着急救室的門被關上,區少辰有些癱軟的坐到了長椅上,雙手深深的插入髮絲裏,再也沒有動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腦子裏全是穆井橙那蒼白的臉色,以及她噴射出獻血的鏡頭,揮之不去……

    他還以爲好醒過來,一切就都過去了。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竟會變成這樣。

    穆井橙,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挺過來。

    否則我怎麼辦?

    你一定要活下來,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將來……

    看着自己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地上,區少辰知道,他真的怕了!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有怕過,即使媽媽去世的那個時候他也沒有這麼怕過,而現在他突然之間好怕。

    怕她身體裏的血被她吐光,怕她一進去之後再也出不來,更怕沒有她之後……自己再也沒有勇氣活下去。

    “她在哪兒?”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區少辰低着頭,連看都沒有看他。

    “我問你,她在哪兒?”南宮耀的聲音更大了一些,他看着區少辰身上的血液,看着他如此頹廢的神情,看着他面前地上那些溼溼的液體,一瞬間慌了。

    他一把將區少辰拎了起來,在他還沒來的及反應之後,舉起拳頭狠狠的擊向他的頭部。

    “砰”的一聲,區少辰應聲倒地,整個人極爲疲憊的躺倒在牆壁那坐着,一動不動。他不止沒有還手,甚至連起來的想法都沒有。

    “她怎麼樣了?”南宮耀紅着眼睛走到區少辰面前,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就像拎着一個手無伏擊之力的懦夫一般,狠狠的瞪着他,“說啊!”

    寂靜的走廊裏南宮耀的聲音顯的極爲刺耳。

    突然,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唐曉宙走了起來,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個人,不由的皺眉,“你們這是幹什麼?”她走到區少辰面前,一把將南宮耀推開,“鬆開!”

    區少辰看到唐曉宙,突然來了精神,他推開南宮耀和唐曉宙,嗖的一聲跑向急診室。

    “別去了!”唐曉宙喊住他。

    區少辰的腳步突然一怔,整個人僵在了那裏,一顆心“轟”的一聲跌入了深淵。

    看着他這麼聽話,身體又這麼僵硬的站在那裏,唐曉宙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沒事!”

    “呼!”區少辰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心裏痛的像是麻木了一般,他突然轉身,用他通紅的雙眼瞪向唐曉宙,“把話說完!”

    看着他充滿怒氣的雙眼,唐曉宙知道他真的害怕了,於是立刻將裏面的情況說了出來,“那些血是胸腔積液!剛剛已經幫她吸出來,並且做了相關措施,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

    “他吐了那麼多血……”區少辰鬆了一口氣,可想起她吐血的場景,他的心還會疼。

    “那些對她的身體有害無益,吐出來反而好!”唐曉宙走到他身邊,看着他全身上下被血跡浸染,心裏也忍不住隱隱作痛。那麼多血從那麼瘦小的身體裏噴出來,別說是區少辰看着心疼,就連自己都不忍心去看。

    “她人呢?我要見她!”區少辰看向唐曉宙,此刻已不再那麼頹廢。

    只要她還活着,只要她沒有離開他,他就有辦法讓她活過來。

    不管用什麼方法。

    “已經直接送入重症監護室,不過……”唐曉宙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她身體極度虛弱,需要靜養!”

    “我知道。”區少辰的態度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他太着急了,纔會在她剛剛醒過來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不停的跟她說話。想起她噴血的瞬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這一刻,他只想靜靜的看着她,只要她好,自己怎麼樣都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重症監護室外,區少辰和南宮耀並肩而站,二雙眼睛同時望着病牀上的女孩兒,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區少辰望着那被清理過的地面,以及被換過的牀單,心裏不由的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突然走了,對於那些醫生和這間病房來說,也是像沒有生存過的一樣消失?不留任何痕跡?

    “是誰幹的?”南宮耀望着穆井橙的方向,聲音陰冷至極。

    區少辰的眉頭收了收,卻沒有回答。

    他能說什麼?

    說是他的繼母?一個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女人的姐姐,是一個對自己喜歡已久卻被自己憎恨至極的女人?

    他怎麼說的出口?

    “我不管是誰幹的,更不管她是誰!”南宮耀冷冷的看着區少辰,“我除了不會放過她之外,更要帶橙橙走!”

    區少辰雙臂交叉的望着病牀上的女孩兒,沒有任何動作,卻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你怎麼那付那個人我無所謂,但穆井橙不可能,也絕對不會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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