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過那個人,不動這裏的任何一個東西,當然也包括自己的兒子。

    而且,他必須知道,那個可以操控文萊經濟命脈,毀了他聶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個男人是誰?”聶偉龍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聲音不由的加大了起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我會有那麼一個男人的存在?”

    “你在問我嗎?”聶義天眉頭微挑,隨即轉頭看向冰雪聰玲,聲音竟變的平淡了很多,“你應該問她纔對!”

    聶偉龍微愣,回頭看去,竟對上冰雪聰玲淡漠的目光。

    若說他之前從未把這個丫頭放在心上,從未高看過她一眼的話,那麼現在……他竟突然覺得,她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甚至高不可攀。

    一瞬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兒說話。

    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聰玲啊……”

    “你不是要殺我嗎?趁他來之前,你還有機會!”冰雪聰玲平靜的看着他。

    雖然知道他現在已沒了那種囂張氣焰,但她還是忍不住諷刺的看着他,看着這個曾經自己極爲尊敬的長輩。

    心裏蔑視至極。

    “這……”聶偉龍糾結的躲開了她的目光,內心裏極其憋火,可是卻不得不忍了下來,“這是個誤會。”

    冰雪聰玲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但今天她確實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即使到了現在,她的心依然無法控制的砰砰直跳。

    而她的額頭,也還是無法控制的傳來一陣陣炙熱的疼痛感。

    甚至剛剛那幾聲槍響,更讓她的耳朵響鳴不止。

    而這一切,全都是拜這個所謂的長輩所賜。

    可他,卻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告訴她這是一場誤會?

    除非她是傻子,否則她怎麼可能相信他?

    “是不是誤會都沒關係,因爲那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冰雪聰玲也不想跟他糾纏,更不想跟他理論什麼,與其在這裏跟他浪費口舌,還不如下樓去等易俊陽,“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先走了,再見!”她說這句話,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於是道,“再也不見!”

    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可她的腳纔剛一擡,膝蓋處便傳來一陣刺痛的疼痛感。

    冰雪聰玲眉頭一皺,不由伸手去摸。

    而那裏,已被血漬侵染,變成了暗紅色。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跪倒在聶義天面前時,竟摔的如此之狠。

    聶偉龍之前也沒注意到這些,現在發現冰雪聰玲除了額頭之外,還有一處更加嚴重的傷,一瞬間,心裏不由擔心了起來。

    他當然不是擔心冰雪聰玲,而是擔心易俊陽。

    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從對方剛剛的語氣裏,聶偉龍已經意識到,冰雪聰玲對那個人到底有多重要。

    冰雪聰玲額頭上的傷已經讓他頭痛不已,現在又添這麼一個新傷,更是讓他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

    “呀,這怎麼受傷了啊?來,讓聶叔看看……”

    聶偉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走過去要幫冰雪聰玲查看傷口。

    冰雪聰玲厭惡至極,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這一退,膝蓋處不由再次傳來一陣刺痛,腿不由一軟,整個人竟失去平衡一般,向並僕了去。

    聶偉龍見狀,立刻便伸手去接。

    冰雪聰玲看着那個厭惡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忍不住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旁邊的看守,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聶偉龍見她沒事,心虛的冒了一身冷汗。

    事實上,他對冰雪聰玲的死活又怎麼可能掛在心上?

    他擔心的是那個幕後操控手,那個聽起來,對冰雪聰玲很在乎的男人。

    若是他看着冰雪聰玲全身是傷的出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苦的不止是他,還有聶氏集團。

    現在聶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被對方收購了,他剩下的,除了卑躬屈膝之外,就只能是臥薪嚐膽了,否則的話……他可能真的要失去聶氏,甚至失去這死老命了。

    “孩子,沒事吧?”聶偉龍擔心的看着寧可讓看守扶一下,都不敢讓自己幫忙的女孩兒,心裏一陣憋悶,可臉上卻還是顯的那麼的擔心。

    冰雪聰玲看了聶偉龍一眼,眉頭微皺,隨即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聶偉龍欣慰的點了下頭,腦子卻迅速的運轉着,停了一秒之後,他又看向冰雪聰玲的膝蓋,然後看似關心的道,“這傷口得處理一下。這樣吧……你去房間裏換件衣服,然後我找人給你包紮一下,不然的話……”

    “不用了。”冰雪聰玲直接拒絕,他的用意她再清楚不過了。

    他若是真的關心自己,早在自己摔倒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現在這麼緊張,只不過是因爲害怕易俊陽而已。

    不過,一想起易俊陽那麼溫柔的樣子,卻能把這個大老虎嚇的像只貓,冰雪聰玲就忍不住想笑。

    她這一筆,卻讓聶偉龍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呃……”

    “你不會想攔我吧?”冰雪聰玲看着聶偉龍一直擋在門口的位置,目光微鎖。

    雖然不知道易俊陽現在身在何處,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來到這裏,但冰雪聰玲真的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雖然外面或許也並不安全,但相比跟聶氏父子相處的這間房,她寧可暴露在外,也不想再多留一分。

    “怎麼會?聶叔只是擔心你的傷而已……”

    “如果你真擔心我的話,就早點放了我。”

    看着冰雪聰玲如此堅定的目光,聶偉龍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能放你。”

    “爲什麼?”難道他不怕易俊陽的威脅?

    還是說,他陰奉陽違,另有打算?

    “因爲你現在是他的護身符!”聶義天略帶諷刺的說出了事實,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之後,這才轉身看向冰雪聰玲,“沒有你,他怎麼向易俊陽交待?”

    “易俊陽?”聶偉龍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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