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剛發生的一樣，可這輩子她都觸碰不到了。
永遠，永遠都觸碰不到了。
“爸，奶奶……”程小曦突然跪了下來，她望着那一片廢墟突然痛哭出聲，撕心裂肺的喊着，“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凌晨的c市異常的冷清，天空有雪花輕輕的飄了下來，落到程小曦充滿淚水和悔恨的臉上，慢慢的化成了冰水，順着她的臉頰緩緩而下。
不遠處，孫士翔心疼的望着她，卻不敢走過去。
慢慢的，天亮了，而程小曦的哭聲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孫士翔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正準備走過去看看她，卻發現她漸漸的從冰冷的地上站了起來。
他知道她是堅強的，一直以來她看似很弱，可每到發生什麼事，或是做什麼決定的時候，她都比自己果斷，比自己堅定。
而這次，他相信……她也可以的！
雖然這樣的打擊不管換了誰，接受起來都很困難，甚至無法接受，但是程小曦，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堅強起來。
因爲後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所以，別讓我失望，好嗎？
孫士翔祈禱般的看着她，卻不敢接近她，只怕自己的出現會打擾到她的“
清淨”，更怕她剛剛纔穩定下來的心情，再次被自己打亂。
他只是那麼安靜且擔心的望着她，直到她站了起來，轉回身……看向自己。
遠遠的望去，她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眼睛卻紅腫的像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寒冷的空氣裏，透過一片片的雪花，她就那樣怔怔的望着他，大到空洞的雙眼裏沒有一絲的生機。
孫士翔看着那樣的她，心裏一陣抽痛，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的向她走了過去。
可他還沒走出兩步，便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緩緩的向地面滑落而去……
“小曦！”孫士翔大喊一聲，整個人飛也似的衝了過去，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晚了一步。
當看到程小曦虛弱至極的身體倒在雪地上，臉頰殘留的淚水還在緩緩落下之時，孫士翔的心像被挖空了一般，狠狠的疼了起來。
“小曦不哭……”他用自己的大衣將她緊緊的裹住，並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我們回家。”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墟，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放心吧，我會讓你重這裏的。”
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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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曦沒有想過自己會暈倒，更沒想到再次醒來，她還是在孫士翔的公寓裏。
同樣的地方，這次醒來，她卻是不同的狀態。
這一次，程小曦醒來後顯的從容了很多。
她沒有驚慌，沒有恐懼，更沒有那種瘋了似的衝動，而是淡漠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靜靜的發呆。
就這樣，靜靜的呆了三十分鐘之後，她才緩緩的坐了起來。
孫士翔聽到動靜，立刻轉身過來，一臉擔心的望着她蒼白的臉色，溫柔的問道，“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孫士翔當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可這麼殘忍的話，他又怎麼可能說的出口？
“餓不餓？我煮了點粥……”
“我要報仇！”程小曦目光堅定且陰冷的看着他，聲音裏充滿了憤怒，“我要殺了那些人！”
“小曦……”
“你別說了！”程小曦打斷孫士羞的勸阻，目光轉向窗外，她原以爲經過半小時的沉澱和思考，她會冷靜下來。
可現在她才知道，只要一回憶起爸爸和奶奶對自己的疼愛，一想起那片廢墟，她的心就無法控制的恨。
她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她突然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去巴黎，如果沒有跟爸爸較勁關掉手機，如果她不是那麼倔強，可以聽話一些，或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可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自己，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一想到這裏，程小曦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小曦。”孫士翔看着她默默掉淚，眉頭緊皺，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於是走到她的身邊，坐到她的面前，一臉擔心的看着她，“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
“是我害死他們的，是我！”程小曦突然大吼，原本控制住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她自責的拍着自己像堵了一塊巨石般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哭着，“是我，是我！”
“小曦，你別這樣。”孫士翔心疼的抱住她，“是別人蓄意而爲，不管你的事。”
“可如果我陪在他們身邊，如果我沒跟爸爸吵架，一切就不會發生。”
“但如果你陪在他們身邊，或許現在連你也不在了，你明白嗎？”孫士翔想想都覺得後怕，他顫抖的聲音心疼的看着她，“若是那樣，誰來替他們報仇？”
一瞬間，程小曦突然靜了下來。
她目光驚訝的看着孫士翔，任由眼眶裏的淚水順流而下，“你知道他們是誰，對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知道他們的目的。”孫士翔認真嚴肅的看着她，“所以，爲了不讓他們的目的達成，你必須要堅強，明白嗎？”
“目的？”程小曦疑惑的看着他。
“想知道原因是嗎？”孫士翔試探的看着她，然後很確定的道，“那就振作起來，好好的管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做回你程家大小姐的樣子，然後我就告訴你。”
程小曦怔怔的看着他，目光裏的堅定竟輕輕的軟了下來，淚水再次滑落，“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我相信你！”孫士翔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然後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擡頭望着她紅腫的雙眼，聲音溫柔至極，“去泡個熱水澡，讓自己放鬆下來，這樣，你纔會有精力去處理接下來的事，好嗎？”
程小曦緩緩的點了點頭，因爲她知道，自己一味的“胡鬧”，除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還會讓爸爸和奶奶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