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曦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機械式的點了點頭，“是啊。”
“今天你還要去公司吧？”盛子墨轉過頭，目光溫柔的望着她。
剛睡醒的程小曦有一種軟萌的可愛，加上她尷尬卻又認真的表情，看起來就更加讓人憐惜了。
不由的盛子墨多看了幾眼。
事實上，他還是頭一次跟一個女人睡在同一張牀上，頭一次跟一個女人一起醒來。
原來這種感覺還不懶。
應該說……還不錯！
“嗯，要去。”程小曦低着頭，臉色竟遲鈍的滾燙了起來。
不知道是她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這樣的氣氛太過於尷尬呢，還是因爲盛子墨望着自己的目光，實在是讓她有些緊張。
總之，此刻的她，心跳無法控制般前所未有的快。
“你先去洗漱吧……”盛子墨寵溺的目光望着她，爲了不讓她太過於尷尬，他故意調侃的道，“滿臉的眼屎，好醜！”
“啊，真的嗎？”程小曦嚇的馬上捂住臉，轉身跳下牀，向浴室衝了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盛子墨忍不住笑了。
他就知道，這個笨蛋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她徹底的放鬆下來。
也只有用這種方法，纔可以讓他們之間那種尷尬化解開來。
不止是她，還有他！
浴室裏，程小曦望着鏡子裏的自己，除了紅色緋紅，有些睡意朦朧的神色之外，哪兒來的什麼眼屎？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
“盛子墨，你這個騙子！”程小曦對着門外小聲的嘀咕了一聲，脣角卻不由高高的揚了起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程小曦不由屏住呼吸，心裏不由緊張的道，“不會吧？這麼小心聲能聽到？”
“注意你腰上的傷口，別感染了。”盛子墨的聲音傳來，卻並不是因爲發現了她在背後罵自己，而是提醒她有傷在身。
程小曦不由鬆了一口氣，心尖微微一暖，輕哦一聲，“知道了。”
爲了不在這樣的環境裏對話，也爲了不讓自己變的太過於尷尬，程小曦迅速的打開了水龍頭，以示自己現在真的很“忙”，沒時間跟他說話。
盛子墨聽到聲音，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程小曦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緊張的臉色也緩解了下來。
這時她纔想起昨天晚上摔的那一跤，於是掀起衣服，轉身看向鏡子。
傷口處已經被一塊大的創可貼覆蓋，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如何，但此刻……被愛心處理過的傷口，已經沒了疼痛的感覺。
想起他爲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程小曦的心裏再次暖了起來。
雖然一切都太過於夢幻，太不真實，但它還是發生了。
盛子墨爲她處理傷口，和她促膝長談，他們睡在同一張牀上，甚至還那麼近距離的相互觀望。
而此刻，她就在盛子墨的浴室裏……洗澡。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這種感覺，竟是那樣的美妙！
一剎那間，程小曦竟有一種已經和盛子墨在一起了的錯誤感覺，那種感覺神奇到讓她有一種正在飛翔的輕鬆和幸福感。
她知道，一切都只是浮雲，而程氏纔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
和盛子墨在一起是幸福，可如此這般的幸福，一次便好，若是太過貪婪，或許得來的便是加倍的痛苦。
她知道，也明白。
於是，程小曦迅速的將心裏纔剛剛冒出的幸福泡影，一掌擊碎，然後轉身鑽入了花灑下面。
當溫熱的水從頭而降，一切便都回歸到了現實。
接下來，她該怎麼跟盛子墨道別？
分別之後，他們是各奔東西，互不相望，還是……依然做他以爲的那種好朋友？
不知道！
程小曦狠狠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只要一起到這個問題，她就頭疼。
爲了不讓自己的精神太於配備，也爲了不讓自己再被那樣的問題揪的頭疼，她決定，順氣自然。
先把澡洗好了，接下來，看他怎麼做，自己隨機應變就好了。
或許……會是另外一番局面呢？
程小曦這麼想着，整個人也變的輕鬆了些許。
而這個澡，也洗的不再那麼艱難了。
與此同時，浴室外的盛子墨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昨天送去修的車修好了，現在已經送到了酒店的地庫，需要他去交接一下。
盛子墨掛完電話，轉頭看向浴室的方向。
猶豫之後，他給酒店打了一通電話，之後換上衣服出去了。
程小曦出來的時候，房間裏空空的。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情緒，在看到盛子墨消失的那一刻，突然變的猶豫和失落了起來。
他……走了！
在自己還沒來的及告別之時，便逃也似的走了。
程小曦雖然不相信這個事實，可看着房間裏再也沒了盛子墨的氣息，連他的衣服，他的手機，他的鞋子都不見了，他還能去了哪裏呢？
一定是……逃走了。
他就那麼怕自己，那麼不想看到自己，連跟自己告個別，說聲再見都不肯嗎？
盛子墨，現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是一個人嗎？
還是說，一直以來，你都是在容忍自己？
爲什麼？
程小曦想起昨天晚上他對自己的那份溫柔，想起他看到自己摔傷時擔心的神情，想起他早上爲了讓自己放鬆下來而故意開的那個玩笑。
一瞬間，她又覺得，是自己誤會了什麼。
可，盛子墨，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你？
大腦裏一片混亂，程小曦的頭不由的疼了起來。
轉身，看向他們共同睡過的大牀，她的眼睛不由的紅了起來，心也隱隱的痛着。
好吧，既然你想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那便這樣吧！
程小曦帶着心痛，環視着房間裏的一切，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房間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變的寒冷和陰涼了起來。
酒店空蕩的要命，從九層到大堂，她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真是……冷清。
離別，或許就應該是這樣的氣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