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鵬寵溺的笑了笑，“你呀……”
“爸爸，你和盛子墨是怎麼認識的？他怎麼會答應幫你隱瞞這一切？”程小曦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爸爸。
現在想想，盛子墨的出現確實有些奇怪。
他從一開始那麼抗拒自己，後來卻爲了自己留在了C市，雖然她堅信他是愛自己，也是因爲愛自己所以纔會幫了她這麼多的，但……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
她不相信！
畢竟，剛剛的那場戲裏，他和爸爸的配合是那樣的默契，若不是他們早有計劃，又怎麼可能那麼的天衣無縫？
“他啊……”程雲鵬回憶着當時的情形，“還是你把他送到我身邊來的。”
“我？”程小曦驚訝，卻想不起自己做過什麼。
“當初你執意去找他，我確實有點兒生氣，但……”程雲鵬想起過去，不由的笑了，“正因爲這樣，你才躲過了一劫，如此說來，也算是他間接的救了你一命！”
程小曦認同的點頭，卻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那你們是什麼時候聯繫的？事發之後嗎？”
她記得，盛子墨在出事後三四天左右就到了C市，至少自己是那時候看到他的。
難道是那時候？
“是事發之前。”程雲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之中，“當時孫志平走的時候，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於是便追了出去。可我纔剛踏出家門，身後便被炸成了火球，我被震出十幾米的距離，當時便暈了過去。”
程小曦的眼睛不由的紅了起來，“那奶奶她……”
“我醒過來的時候，家裏已是一片火海。”程雲鵬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眼睛不由的紅了起來，但當着女兒的面，他還是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我想衝過去救奶奶，可火太大了……”他擡頭看向天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聲音瞬間變的沙啞，哽咽，“是我害了她。”
程小曦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一次她才真正意識到，奶奶已經回不來了。
“奶奶不會怪你的。”程小蛺安慰父親，看着他的眼眶也變的溼潤，程小曦的心更疼了，“一定不會的。”
程雲鵬點頭，努力的將心裏的痛忍了回去。
從事發到現在，他幾乎是在黑暗中度過的。
他不止是爲了將孫志平那個混蛋繩之以法，他更不敢的是面對現實，面對自己的女兒和母親。
因爲他和孫志平的矛盾，竟然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一個坎兒，他怎麼都踏不過去，走不出來。
看着爸爸的神色還是低沉，甚至壓抑，程小曦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她不想爸爸難過，更不想讓他自責內疚，所以還是忍不住勸他。
“奶奶也不希望你這麼難受的。”她心疼的望着自己的爸爸，“如果她在天有靈，看着你還活着，還能健康的陪在我的身邊，不但如此，還爲她報了仇，她一定很開心，也很欣慰。”
“當然是！奶奶都跟我說了……”程小曦一臉打包票的樣子。
程雲鵬雖然知道女兒在騙她，可看着她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奶奶怎麼跟你說的？”
“她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勇敢面對！就算她現在不能陪我在身邊，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只要我們健康快樂，她不管在哪裏，都會開心的。”
程雲鵬點了點頭，心裏酸酸的疼了起來，“這倒是像你奶奶的口吻。”
“本來就是！”程小曦堅定的點頭，“她就是這麼說的，而且她還說，讓我好好照顧爸爸，不要惹爸爸生氣，要好好的做個乖孩子，別到底亂跑，不要再盲目追星，不要再那麼任性，也不要再離家出走了，她還說……”
“我記得，你奶奶並沒這麼話嘮！”程雲鵬揭穿她。
程小曦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越說越多，竟有些得意忘形，忘了奶奶的性格了。
現在被揭穿，她心虛的笑了笑，“可能奶奶想一次性多說一些吧！也怪我……之前那麼不聽話，總讓她操心。”
“唉……”程雲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望着前面的路燈，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我們都太讓奶奶操心了。”
“是啊！”程小曦認同的點頭，心裏再次痠痛了起來，眼睛也不由再次變的溼潤，“奶奶總是那麼愛操心，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不是怕我在外面受委屈，就是怕你太累。她真的是太累了，可我……”程小曦的聲音不由變的哽咽，“就是喜歡她管我！”
程雲鵬輕輕的將女孩兒擁在懷裏，一個大男人，竟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那是他的媽媽，他又怎麼不想她？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再也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就像那場爆炸，就像現在。
哪怕他將孫志平繩之以法，哪怕是殺了他，也無法讓母親復活。
做爲成年人，他很明白這個道理，但心裏的悲痛，卻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着他，包括他的女兒。
“奶奶也捨不得你。”他輕輕的吻住女兒的發頂，眼淚擋住了他的實現，可他還是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程小曦的眼淚更是氾濫成河，可她很清楚，自己是來勸爸爸的，不是惹他哭的，所以即使心裏再難受，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變的堅強起來。
“但我們都要面對現實，對嗎？爸爸！”程小曦擡頭看向她的父親，他蒼老了很多，雖然不知道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但她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爸爸一定很辛苦。
程雲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是啊，我們都要面對現實，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終歸是逃不了的。”說完，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爸爸要向你學習，你很勇敢，也很堅強。”
“那是因爲爸爸教的好。”程小曦驕傲擡起下巴，目光裏雖然有淚光，臉上卻帶着笑容，“我是爸爸的好女兒，爸爸是奶奶的好老子！你希望我好，奶奶何嘗不希望你也過的好呢，對吧？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