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當你身處當中的時候,可能還意識不到什麼,但當你離開那個事發地,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回想當時的情形,可能會比那個時候的自我感受,還要恐懼,還要可怕。
此時的凌島就是那樣的感覺。
尤其在她不經意看向宴會廳后街那個方向的時候,心裏的恐懼感便更加的強烈了。
區煊澤看着她努力控制自己情緒的神情,也不忍心再責備和打擊她,“以後注意就是了,畢竟,人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這個時候,他也在想。
如果他當時沒有在這裏休息,沒有看到她和那個男人爭執,並沒有好奇的跟了出去的話,或許……就真的幫不了她了。
那樣的後果,別說是凌島本人,就連他……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都有些不寒而慄了。
“好,我知道了!”凌島像個乖巧的小孩兒似的點了下頭,目光也低沉了下去。
看着她的樣子,區煊澤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個總是闖禍,卻總是在事發之後態度良好的丫頭。
他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她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是否會有一個男生肯出來幫她?
如果她也遇到了這樣的困境,會不會也嚇的這樣手足無措,這樣的驚慌恐懼?
想到這裏,他的心不由更軟,也更心疼眼前這個女孩兒了。
他看着她,像看着自己的妹妹,目光裏不但沒有了嫌棄的神色,反而變的溫柔了些許。
“走吧,我送你回家吧!”區煊澤說完,轉身向宴會廳的出口走去,反正這樣的宴會他也不喜歡參加,而且已經簽過到,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所以,與其在這裏耗費時間,還不如做件有意義的事情。
“啊?送我……回家?”凌島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高冷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天的時間,她想盡辦法的接近他,可他不但黑了自己的手機,還把她從他的家裏趕了出來。
她費盡心機想要做的事情,現在竟然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
怎麼會?
“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區煊澤掃她一眼,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凌島這下慌了,她看都沒看自己爸爸一眼,拔腿便跟了過去,“方便,方便!”
區煊澤聽着她高跟鞋的聲音快速的接近,脣角不自覺的揚了揚,腦海裏竟不由的浮現出小夕的面孔來,頃刻間,他脣角的幅度更大了些。
凌鳥看到他在笑,不由驚了,“天哪,你竟然會笑?”
區煊澤怔了一下,當意識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表情時,眉頭微收,“你該配副眼睛了!”
說完,加快步伐,向車子的方向走了去。
“你就承認吧!”凌島笑着跟了過去,“而且,你笑起來的樣子更帥呢!”
區煊澤聽到她的評價,突然停了下來。
凌島毫無防備,整個人撞到了他的身上,不由發出“啊”的一聲,“你怎麼總是突然停下來啊?嚇死我了。”
“後悔?”凌島疑惑的看着她,“後悔什麼?”
“我收回送你回家的決定!”區煊澤一臉平靜的看着她,語氣卻特別堅定。
一瞬間,凌島風中凌亂了,“爲什麼啊?”
“因爲你話太多了,煩!”區煊澤臉上嫌棄的神色再次浮現,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
他剛剛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主動要求送她回家?
這可是他這二十多年來,頭一次做的傻決定。
他時間真的那麼富裕,真的那麼無聊嗎?
他回家做什麼不好,怎麼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
區煊澤,你的腦子……被豬給啃了吧?
“我閉嘴,閉嘴行了吧?”凌島在自己的嘴邊做了個拉拉鎖的姿勢,然後一個字都不再說了。
區煊澤看着她如此配合,雖然心裏懊惱自己,但還是履行了自己之前的決定,“上車吧!”
凌島看着那輛車正在疑惑,車門卻被推開了。
她看着駕駛座上下來的一個男人,不由驚歎的看向區煊澤,“他……”
“西哲,送這位小姐回家!”區煊澤看着駕駛座上下來的那個男人,臉色平靜,完全沒有一絲歉疚的神色。
一瞬間,凌島石化了,“這……什麼情況?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家的嗎?”
“我說了送你回家,可卻沒說是我!”區煊澤很平靜的看着她,“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請回……”
凌島被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卻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本她答應過爸爸宴會後一起回家的,現在她爲了區煊澤而放棄自己的爸爸,可結果卻變成了他的司機送自己?
有沒有搞錯?
如果是別的男人,她肯定轉身就走,再也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可這是區澤啊!
那個高冷的人神不分,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她好不容易抓到他,又怎麼會捨得就此放棄?
“你……不回家嗎?”凌島從另外一個方面入手,一臉疑惑的看着區煊澤,畢竟,他那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臉,怎麼看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難不成,他把自己“扔”走之後,自己再回宴會廳,跟那些老奸巨猾的油條們暢談人生?
她不信!
“這就與你無關了!”區煊澤擡手看了眼時間,然後轉頭看向西哲,“一個小時後,到慕尚接我!”說完,他轉身走了。
凌島看着這個男人如此決絕,不由急了,“區澤,你給我站住!”
區煊澤停了下來,轉身看她,“有事嗎?”
“你就不怕我在半路再遇到什麼危險嗎?”她質問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然後一副理直氣壯的道,“送佛送到西,今天你必須得送我!”
區煊澤聽到這裏,不由笑了,只不過那笑容裏除了嘲諷,便什麼都沒有了。
“佛?”他審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要侮辱這個字眼,它很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