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謠。
她是職業的。
可不是衝着秦淮茹，而是要給那個新來的李副廠長一個好看。
滿腔的怨恨。
要不是李副廠長橫插一腳，劉嵐已經是百旭餐廳的後廚大拿，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做些洗菜切菜的營生。
千錯萬錯都是李副廠長的錯。
不管秦淮茹認識不認識李副廠長，對劉嵐而言，都是好事。
軋鋼廠誰不知道秦淮茹臭名遠揚的名聲。
活脫脫一泡臭狗屎。
宣傳科的那些人都可以作證。
“不管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都不想看到你。”李副廠長的手，指向了屋門，語氣也變的冷漠起來，“趕緊給我出去。”
李副廠長不喫她哭窮的這一套，她又該怎麼辦？
來宣傳科的路上，秦淮茹還充滿了強烈的野望，認爲這是自己脫離軋鋼廠清潔科這個大火炕的機會，甚至還想象了自己藉着李副廠長的勢力，去某些部門當小領導的畫面。
苦澀的情緒，找上了秦淮茹。
傳出去。
果不其然。
砸鍋了。
也算是幫到了秦淮茹。
回想當初。
這樣也好。
“活該，這個女人純粹活該，只要來個姓李的副廠長，她都以爲是她們家的親戚，上趕着套近乎，砸鍋了吧。”
總算有了一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番姿色，不會被對方看在眼中，說了以身相許，鬧不好會噁心到自己。
“哎呦喂，合着你說的是這件事啊，劉嵐，姐姐可得說你幾句，我們還以爲你說的是什麼事情那，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你沒來那會兒，我們就在聊這件事。”
想了想。
也尋不到她劉嵐的頭上。
楊廠長給清潔科的科長打去了電話，以秦淮茹在軋鋼廠掏了十多年廁所，廁所掏的不錯的份上，將秦淮茹調往清潔二科，成了一名小組長。
忙用手一拍自己的額頭。
劇本不對。
傳謠的最高境界，是讓所有人都儘可能的參與進來。
深知此道的劉嵐，看到這幾個老孃們後，故意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急切的朝着她們身旁走過。
劉嵐知道，這些人一定會喊住自己的。
就在劉嵐越過這些人走出七八步距離的時候，人羣中一個比劉嵐大十多歲的婦人，說了幾句劉嵐的不是。
算是故伎重施吧。
“我們是看到的，秦淮茹也是不要臉，一點不避諱，她去宣傳科找新來的李副廠長，專門繞到我們跟前，沒等我們開口詢問，人家自顧自的就把這件事說給了我們聽。”
“劉嵐，你這是跟着何主任在外面闖蕩，眼光高了，看不起咱們軋鋼廠的這些老姐妹了嗎？”
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
秦淮茹沒想到李副廠長來真的，從地上爬起，朝着李副廠長可憐巴巴的說了幾句軟話，拍拍屁股的走了。
宰相肚裏能撐船。
進門那會兒，看到李副廠長不是自己認識的李副廠長，心裏是有幾分不安，卻也信心十足。
身爲女人。
新來的這個李副廠長，渾身長滿了毛刺，沒喫秦淮茹半老徐娘的計策。
萬一鬧僵起來。
見李副廠長下了逐客令。
一臉的爲難相。
這是心機婊的殺手鐗。
秦淮茹情不自禁的喃喃了一句。
劉嵐回過頭。
秦淮茹的日子估摸着更不好過，剛纔來的路上，秦淮茹聽工友們說過，說新來的李副廠長跟楊廠長鬧，還毀掉了傻柱的事業，偏偏秦淮茹又跟軋鋼廠的那些人表露出了她跟李副廠長關係很熟悉的一幕。
不好搞。
“劉嵐，你還當不當我們是你的姐妹？當我們是你姐妹，你就趕緊說。”
李副廠長越說越說不客氣。
幾個婦人。
她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秦淮茹頭大如鬥，再也不敢耍幺蛾子了。
秦淮茹還在哭哭啼啼的說着自己的不容易，更在說完後，將自己滿含淚痕的臉頰迎向了李副廠長。
亦或者李副廠長壓根沒有按套路出牌，她一點沒有顧及名聲和顏面的想法，在有可能被外人聽到聲音的情況下，還在朝着秦淮茹言語激烈的說着某些話。
“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秦淮茹還以爲她是十幾年前剛剛進入軋鋼廠工作的那個俏寡婦，倒人家胃口了。”
沒謠言，還要創造謠言胡亂去傳的人，更何況李副廠長見秦淮茹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我是負責宣傳科的副廠長，你是清潔科的人，你過的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顯你能耐？不跟自己的科長談，跑到我跟前哭窮，我礙着你什麼事情了，你跟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不在軋鋼廠上廁所，行不行啊？”
“軋鋼廠的全體工友們，注意了，由我於海棠宣讀一條秦淮茹的處罰通知，清潔科的秦淮茹，上班時間，不思進取，擅自闖入李副廠長的辦公室，嚴重影響了李副廠長的工作，本着嚴格治廠，從嚴從寬的制度，對破壞了軋鋼廠宣傳科正常工作的秦淮茹處於通報處罰，望廣大的軋鋼廠人，吸取教訓，嚴格要求自己……。”
多少帶着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div class="contentadv"> “你過的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李副廠長看着秦淮茹滿含淚痕的臉頰，毫不客氣的懟嗆了一句，“我讓你過的不好？還是我攔着你不讓你好過了？你來跟我哭訴一頓，你就能過的好了？”
如癩皮狗似的癱坐在了地上，大概是擔心被人轟走，想做做最後的努力，嘴巴一張，某些話繼續飛。
宣傳科。
怎麼辦？
要怎麼辦啊？
她只要放出秦淮茹去宣傳科找新來李副廠長的事實就可以，剩下的後續，便交給了軋鋼廠的工友們。
全都裝出了守口如瓶的樣子。
卻沒想到李副廠長寫了一則通報，讓於海棠當衆宣讀對秦淮茹的處罰。
“我這是，我，你們，我不說也是爲了你們好。”劉嵐一臉的焦慮，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又瞅了瞅周圍，壓低聲音的叮囑了起來，“我可以跟你們說，但你們不能傳出去，要不然我沒法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