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軀。
與墓碑上的傻柱照片持平。
看着那張三十年前的舊照片。
心裏好一陣感慨。
傻柱這日子,過的真叫一個委屈,三十年的時間,爲賈家掙下偌大的家業,自己居然連照片也沒有一張。
可見賈家人的心黑。
也充分見識到了秦淮茹的手段,一分錢的零花錢都不給傻柱留,傻柱掙多少,上交多少錢,在寡婦心裏,傻柱始終是外人,人家就沒把傻柱當自己人。
“哎!”
一聲嘆息。
從婁曉娥嘴裏飛出。
種種情感都有。
她從包裏取出一包精緻的紙巾,抽出幾張,抓在手中,認認真真的擦拭起了面前的墓碑,嘴裏也繼續發着不滿的牢騷。
隨着傻柱的死,對傻柱的恨,也隨之消散了。
“傻柱,我婁曉娥一輩子看不起你,真的,當初我給許大茂當媳婦的那會兒,就覺得你是個糊塗蛋,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爲,你活到死,都沒有活明白自己這一輩子。”
“傻柱再糊塗,你也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雨水接茬道:“這件事,說起來還感謝聾老太太。”
內心深處。
對聾老太太不感冒。
但卻不得不承認。
聾老太太撮合婁曉娥與傻柱在一塊的行爲,避免了讓傻柱成爲絕戶的可能,要不然傻柱就步了易中海的後塵。
看在婁曉娥給傻柱留後的份上。
何雨水選擇原諒聾老太太。
“你們何家的確要感謝聾老太太,那個老太太,事實上,也不是一個好東西,我跟許大茂離婚那會兒,什麼態勢,你何雨水也知道,真正的有家不能回,聾老太太爲了一口喫喝,算計我,我也順水推舟了,她說傻柱不錯,我都離婚了,而且又是那麼一個出身,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我猜測,我要是拒絕了聾老太太撮合我跟傻柱在一塊的行爲,估摸着也不能活到現在。”
何雨水沒說話。
經歷過那些。
才真正感覺到內裏的殘酷。
“你哥給聾老太太當了那麼些年的賢孫子,聾老太太到死都算計他一遭,老太太的房子,說好給易中海的,但卻給了你哥,你猜猜易中海會怎麼想。”
婁曉娥將目光落在了墓碑上面。
“你叫傻柱,一個傻字,囊括了所有,誰爲你好,誰爲你不好,你自己都不清楚,還想當多爾袞,真以爲帶娃的寡婦,有那麼好馴服的,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有好幾次可以跳出算計,偏偏你信易中海,信秦淮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活該。”
目光突然扭向了何雨水。
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雨水,你猜猜你哥臨死前,後悔了沒有?”
“應該後悔了吧。”
“那怎麼報復賈家的事情,你哥應該樂意看到了。”
“不知道!”
……
秦淮茹可不知道婁曉娥與何雨水兩人正在合謀算計她,揪心唐豔玲的事情,帶着滿腔的心思,出現在了唐豔玲孃家門口。
看着面前的大門。
嘴裏長出了一口氣。
定了定心神。
也是趕巧,一個進,一個出,好巧不巧的來了一個對頭碰。
見到雙方的一瞬間。
都有些錯愕,或許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對方。
各自驚愕了十多秒鐘。
唐豔玲先開了口。
“媽!”
後面的話,唐豔玲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面對秦淮茹,能喊她一聲媽,便已經是唐豔玲最大的讓步。
從沒有想到,這個看着一臉慈祥的女人,居然也是一個喫人不吐骨頭的主。
秦淮茹跟傻柱的事情。
唐豔玲在跟棒梗交往的時候,就瞭解過。
曉得兩人的那些事情,要不是秦淮茹爲了賈家利益,出於讓傻柱幫忙養活孩子的想法,做下了破壞傻柱相親的缺德事情,明知道傻柱三十出頭了,卻藉口棒梗不同意他們在一塊,硬生生的吊了傻柱八年的時間,等秦淮茹不能生孩子,棒梗需要工作,需要房子,需要錢款,羞羞答答的搬着鋪蓋跟傻柱住到了一塊。
半年後。
婁曉娥回來,還帶着傻柱的兒子。
當時的唐豔玲,就感覺這是一個笑話。
跟傻柱糾纏十來年的秦淮茹,卻沒有給傻柱生下一男半女,反倒是跟傻柱待了幾天的婁曉娥,給傻柱生下了兒子。
秦淮茹後面的神操作,再一次驚呆了唐豔玲,擔心傻柱會把家業留給何曉,跟同樣擔心養老的易中海勾結在一塊,讓傻柱不要認何曉。
傻柱也是中了秦淮茹的毒,秦淮茹不讓認兒子,他就不認,誠誠懇懇的給賈家當牛馬,在不能行動,半身不遂的情況下,秦淮茹居然將賈家最大的功臣傻柱趕出了家門,任由傻柱慘死在高架橋下。
傻柱不能行動的那幾天,秦淮茹也就第一天去看了一下傻柱,後面的日子,就彷彿從沒有傻柱這個人似的。
唐豔玲不明白。
人如何能冷血到這個程度。
她發現自己從沒有看清過賈家人,一直到傻柱被趕出家門慘死那一刻爲止,傻柱用她的死,讓唐豔玲徹底看清了賈家人的嘴臉。
想想。
爲賈家付出一切的傻柱,都可以被賈家人無情的拋棄,有朝一日,唐豔玲要是也如傻柱那樣,不能行動,喫喝拉撒睡都在牀上解決,估摸着賈家人也會像丟棄傻柱一樣將唐豔玲丟出去。
毛骨悚然的感覺。
找上了唐豔玲。
好幾天沒有睡覺,一閉眼,就是她被賈家人趕出家門慘死的畫面。
仔細考慮了幾天時間。
覺得離開是最好的。
不想跟禽獸的賈家人玩了。
這也是唐豔玲在喊了一聲媽後,再沒有別的說詞的原因,語氣中,還帶着幾分淡淡的疏遠之意。
秦淮茹一聽唐豔玲這般口氣,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了一句。
事情壞菜了。
唐豔玲已經不把她自己當成了賈家人。
這可如何好。
心裏焦急,臉上卻擠出了笑意。
“豔玲,有時間嗎?媽想跟你談談。”
唐豔玲交出離婚協議書那會兒,心裏就已經做好了賈家人登門的思想準備,隨口應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