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幡隨着風飄搖,有的紙錢也被刮飛了出來,店家老闆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扇着扇子,就那麼看着,一點去撿的意思都沒有。

    這條街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裏發毛,就連空氣裏都彷彿充斥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外面的天晴朗無雲,悶熱烤人,這裏卻陰森詭異。

    風一刮,田宏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加快腳步跟上顧琛。

    比起他的膽怯,顧琛反倒像是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一樣,輕鬆隨意。

    早一步進來的沐寧,早就快步的進了最裏面的一家雜貨店。

    緊隨其後的顧琛跟田宏兩人,明明緊跟着沐寧的方向,一路走到頭,愣是把人給跟丟了。

    “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沐天師是從這裏拐進一家店鋪的?”

    田宏撓着腦袋,一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怎麼沒了,難道,看錯了?”

    顧琛擡頭看了眼樓羣夾縫中的天。

    是黑灰色的。

    在看看腳下的路,石子路,錯亂有序的鋪墊開。

    “咦!天怎麼突然這麼黑了!”

    田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中午十二點啊!”

    剛剛就算有云壓着,也不至於黑成這樣。

    兩旁的門店都亮着燈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那些門店看着特別的彆扭。

    “那門好像反過來了!”田宏越看臉色越難看,他怕顧琛沒看到,特意用手指向最近的一家店鋪,“顧總,你看,那玻璃窗上的字都是反過來的,還有那家的牌匾也都是反的。”

    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的往顧琛身上靠。

    一個眼神看過來,田宏立即鬆開了手,嚥了咽口水,“顧總,這裏實在是太詭異了!咱們……”

    趕緊走的話,他愣是不敢說出口。

    顧琛掃了眼兩側的店鋪,薄脣輕勾,眼底掠過興味之色。

    他倒也不急,擡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哪裏也不用去,咱們就在這裏等着就好。”

    時間到了,她自然就會出現了。

    而此時此刻,沐寧就坐在緊靠着顧琛所在的右側店鋪裏。

    她單手拖着下頜,看着門外一主一僕二人站在店外。

    顧琛面容精緻,面不改色不說,還很愜意般的欣賞起來。

    身邊的助理倒是一臉驚恐的模樣,四處張望,深怕有什麼妖魔鬼怪出來。

    “他們也跟來了”

    “嗯。”沐寧目光打量着顧琛,一邊迴應道:“看來,他還真不簡單呢!”

    “是不簡單,這人有錢啊!”櫃檯裏面,一男子將沐寧要的東西準備好,包在黃布包裏,一邊擡頭掃了眼店鋪外的兩人,略帶埋怨的口吻對沐寧說:“你缺錢跟師兄說啊,別的沒有,師兄最不缺的就是錢,何必委屈自己呢。”

    這個小師妹,別的不愛,最愛的就是錢。

    只要給錢,她幾乎什麼都幹。

    當然,缺德事打死都不幹。

    “你的錢是你的,我喜歡靠自己雙手賺錢,再說,我只是跟他協議結婚,不用履行夫妻義務,還能得到鉅額酬勞,爲什麼不幹。”

    沐寧扭過頭來,沒在看門外那兩人。

    跟顧琛協議結婚的事,她並沒瞞着他。

    畢竟除了師父以外,他算是她的家人之一了。

    她掃了眼櫃檯上的巴掌大的花瓶,裏面插着一朵黃色的野花,也不知道叫什麼名。

    “對了,熱鬧好看嗎?”她拿起那多野花放在鼻間嗅了嗅,嫌棄道:“一點也不香。”

    也不知道他喜歡這花哪裏?

    長得也不好看,跟死人扎的花圈沒什麼兩樣。

    男子雙手託着下頜,看着沐寧,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中透着幾分邪佞與妖冶。

    他生的好看,白皮如玉,卻有一雙妖孽般的眼眸,看人的時候,似笑非笑,又陰冷銳利。

    面對沐寧的質問,白木笙微微一笑,那眼神就跟勾魂的妖精,“師妹的功力見長,師兄現在可能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剛剛在工地,白木笙坐在牆頭看了半天。

    一段時間不見,她晉升得倒挺快,還真是天生喫這口飯的。

    沐寧白了白木笙一眼,不想跟他廢話,“東西都齊了?”

    “齊了。”白木笙拍了拍黃毛,咧嘴笑出來一口白牙,“師兄辦事,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切!”沐寧又送了他一個白眼,“你要是可靠,母豬都能上樹。”

    “哎呀,你怎麼能這麼說師兄呢!”

    白木笙故意佯裝傷心的模樣說:“我可是最愛你的師兄啊!”

    這點的他說的沒錯。

    白木笙是她師父收的第二個徒弟,性格頑劣,不受管教,喜歡自由,做什麼都憑自己喜好。

    在道觀那幾年,白木笙對她是真的很好,體貼又溫柔,什麼都想着她。

    所以,也養成了她對他從來不客氣,說話更不會顧忌那麼多。

    他先她三年下山,在京都開了一家雜貨店,賣的都是不常見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有價無市,但有時候賣出去的物件,就夠普通人喫一輩子的了。

    “對了,有那個混賬東西的消息嗎?”

    沐寧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要是有,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

    “暫時沒有。”白木笙嘖了一聲,“丁淵現在的修爲可能要比上次還要高出許多,所以,你也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莽撞知道嗎?要是有消息,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兩個人力量大。”

    沐寧點點頭,“嗯。”

    提及丁淵那個渾蛋,她的眼神就莫名的黯然了許多。

    白木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那件事也不能怪你,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也許就是師父的劫數。”

    儘管他這麼說,沐寧心裏還是不好過。

    丁淵是師父收的第一個徒弟,也是天賦異稟的玄學天才。

    對她跟白木笙也很照顧,算得上是有求必應,就是爲人比較冷淡,話也不多。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三年前忽然叛變,殺了師父後就逃之夭夭。

    她跟白木笙想盡辦法也找不到他,最多也只是蒐集到他留下過的痕跡。

    “不說這個了,我走了,有事電話聯繫。”沐寧抓起包起身往外走,“沒急事最好是微信,打電話費電,我看到就會馬上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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