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不會把顧琛當做家人,只能說他們目前的關係,從最初的的僱主關係,演變成了熟人與朋友的關係。

    與顧琛聊完之後,車子已經駛進了郊區的一處村子。

    明明緊挨着京都如此繁華的城市,這邊的村子的發展就明顯落後了許多。

    進村後的路雖然鋪了柏油路,卻因爲年久失修,路上坑坑窪窪,很不好走。

    雷影儘量將車速降到最低,將顛簸降到最低,以免顛到了他家夫人。

    那麼小,那麼柔,萬一不小心磕碰到,他是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按照沐寧點的稥頭,車子繞過兩條村路,避免打草驚蛇,車子停在了稥頭所指的終點位置附近。

    根據稥頭給出的位置,對應的農戶人家,從他們的距離看過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正面的整體院落。

    比起左鄰右舍,這家住戶看上去可就落魄了許多。

    院子還是用樹枝圍的,別人家都是磚砌的牆,院子裏也都鋪了水泥路。

    這家的房子還是老式的泥土房,院落還是土院子,可見他家條件與左鄰右舍落差有多大。

    院子裏,一個穿着灰藍色短袖,黑褲子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掃把打掃院子,塵土飛揚,時不時的傳來雞叫的聲音。

    男子的身高目測一米八幾,身體看上去很健壯,在中年男子的右臉上,一條疤痕猙獰的斜過半張臉,此人正是王碩記憶裏,把他推下樓的兇手。

    “鐵柱啊,別掃了,進來喝口水。”

    一個老爺子岣嶁身子從屋裏面走出來,站在門口對着中年男子吆喝了一聲,“咳咳。”

    老爺子的身體看上去不太好,一個勁的咳嗽,說會話就撫着門框喘。

    中年男子見狀趕緊放下掃把跑上前,一邊幫老人家順氣,一邊忍不住數落道:“不是不讓你下炕嗎,過兩天我就帶你去醫院做手術,到時候你的病就好了,這兩天你就好好躺在炕上休息。”

    “哎,做什麼手術啊,浪費那錢……咳咳!”老爺子接着中年男子的手,站穩了身子,望着他家的鐵柱,眼裏滿是希翼,“別花……咳咳,花那瞎錢了,有錢……咳咳,不如……咳咳,給你留着娶老婆。”

    “我不要老婆。”中年男子見他咳嗽的厲害,緊張的趕緊把人往屋裏面扶,“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不是說了,我能掙,你就安心的等着手術就行,其他的不要管。”

    “嘖嘖,真沒想到,這兇手還是個大孝子呢!”

    白木笙收回視線看向沐寧,“小師妹,你有何感想?”

    “要什麼感想,你是來看苦情戲的!”

    沐寧瞥了他一眼,便開門下了車。

    白木笙頓了頓,嘴角一勾,也跟着下了車。

    兩人並肩走進了鐵柱家。

    房屋的門敞開着,沐寧象徵似得敲了下玻璃,“打擾了。”

    房屋裏,正在說話的爺倆,瞧見走進來的三人明顯一愣。

    女孩長得精緻漂亮,男的也是英俊帥氣,身後還跟着穿西服的男人。

    很顯然,都是陌生的面孔。

    “你們……咳咳,找誰啊?”

    坐在炕頭的老爺子,打量了沐寧他們一眼後,隨即看向鐵柱,“是來找你的嗎?”

    這三人面生得很,他不認識,那就只能是他家鐵柱認識的人了。

    鐵柱警惕的盯着沐寧他們,面對老爺子的提問,搖了搖頭。

    盯着沐寧他們,冷着聲問道:“你們是誰?”

    不等沐寧開口,一旁的白木笙禮貌的笑着回道:“我們是社區的,過來走訪一下。”

    “社區的?”鐵柱顯然不信。

    反倒是老爺子一聽就信了,“原來是社區的啊!”

    說着便要起身招呼他們,被鐵柱給按了回去,老爺子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快,快坐,別……咳咳,別客氣,鐵柱你去倒點水過來。”

    現在社區的人員都這麼年輕了,還長得這麼好看。

    就是站在身後的那位,長得有點兇,看一眼就周身冷颼颼的。

    那眼神好像能把人凍住似得。

    鐵柱並未動,眼神裏的警惕越來越重。

    老爺子見他不動,暗地裏推了他一下,“快去啊!”

    “不用麻煩了,我們來不是喝水的。”

    沐寧盯着老人家看了幾秒,發現老人家根性清明,沒有一點污濁之色不說,還隱約帶着淺淺的金色,說明老人家一輩子沒做過惡事,還做善事。

    不過從老人家的面相來看,兩側的命宮已經暗淡殆盡,說明他的壽命已然快要走到了盡頭,身患絕症,無可藥醫,就算是做手術也是白花錢,以她的估算,也就是月底的事。

    人各有命,命數到了,誰也沒轍。

    沐寧看向一旁,叫鐵柱的男人,“我要跟你單獨談談?”

    “……”鐵柱眉頭緊蹙,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握成拳,“我不認識你,有什麼好談的。”

    不知道爲什麼,他對視上這小丫頭的眼神,就打心底生出一抹不安來。

    看着她年紀應該不大,估計還沒成年呢吧!

    倒是長了一張精緻的臉蛋,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挺貴的。

    這樣的人物來找他談話,鐵柱也不是傻子,尤其是最近他幹了什麼,他心比誰都清楚。

    可是在老人家面前,他不想表現的太過異常。

    沐寧不想跟他在這裏浪費時間,精緻的小臉,微微一冷,“你要是在這裏談,也可以。”

    給面子既然不要,那麼她也不需要跟他在客氣。

    老爺子也不是傻子,聽這話,很明顯他們是衝着鐵柱來的。

    他趕緊操起炕上的雞毛撣子,豎起眉眼來,“鐵柱,你是不是又犯……咳咳,錯了啊你!”

    “我沒有。”鐵柱試圖解釋,“你老不要激動。”

    “你……咳咳……”

    老爺子激動地,直接咳出了血。

    鐵柱別看他五大三粗的,頓時就慌得不行了。

    還是沐寧從包裏面取出三根銀針,對着老爺子後肩甲的部位紮了下去,這才止住了老爺子咳血的症狀,咳嗽也跟着被止住了,只不過老爺子身體比剛纔還要虛弱,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鐵柱跪在老爺子的身前,眼眶紅得厲害,眼淚含在眼圈裏。

    一陣沉默後,他囫圇了一把臉,扯過被單子蓋在了老爺子身上,隨後下了炕。

    他看向沐寧,“走吧,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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