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只是他是鳳凰，就連她也是。
他笑着朝她走來，臉上的溫柔彷彿能融化所有的寒冰，“鳳雅。”
“鳳熙。”她喚着他的名字，隨即投入到他的懷裏，“明天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了。”
“恩。”鳳熙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紫色的眸子裏深情又溫柔。
看得出他很愛鳳雅。
沐寧此刻就是他懷裏的鳳雅，她能夠清晰的感受自己的心情發生了變化。
可能就是所謂的“愛”吧。
心跳有些快，身體裏好像涌動着電流，酥酥麻麻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她只有靠近顧琛的時候，纔會有這種感覺？
難道她愛上了顧琛？
不，不可能。
沐寧絕不承認她愛顧琛。
顧琛對她而言有恩情，他們之間就像好朋友一樣，絕無男女之情。
畫面裏，她跟鳳熙一起見了父母，隨後便開始籌備婚禮一事。
然而等到她再次醒來時，鳳凰山被屠了，父母和兄弟姐妹們的屍首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胸口被開了個洞，心臟被拿走了，而整個鳳凰山就只剩下了她與鳳熙兩人。
在她驚魂未定時，鳳熙將她藏在了密室裏，“別怕，我很快就回來，在我沒回來之前，記住不要出去，知道嗎？”
“鳳熙。”鳳雅抓着鳳熙的手都在顫抖，她不想讓他走，“別離開我。”
鳳熙心疼地扣住她的後腦，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吻，“相信我，我很快就回來。”
可他一走就沒再回來，鳳雅等了很久，她擔心鳳熙會出事，便不顧他的警告離開了密室。
“竟然還有一個。”
不等鳳雅反應過來，對方的劍就將她的胸口貫穿。
鮮血瞬間在她胸口綻放出一朵血花來。
“你……”
殺她的是個人類道士，修爲很高。
鳳雅一直被父母寵在手心裏，鳳凰本性純善，不會與人爲敵。
所以在碰見人類的那一刻，她並沒有任何的防範。
但是鳳雅畢竟是鳳凰，她將劍從胸前折斷，隨後幻化成鳳凰飛離了鳳凰山。
“抓住她，不要讓她飛走了。”
身後是人類的追殺聲。
鳳雅忍着劇痛一邊朝着天上飛去，一邊尋找着鳳熙的身影。
可視線裏除了鮮紅的血色，再無其他，就連她最喜歡的孔雀菊也都被染成了紅色。
全族被屠，鳳雅的心像似被撕裂開無數個口子，疼得她連呼吸都疼。
“鳳熙……”
鳳雅飛遍了整個鳳凰山也沒能看到鳳熙的身影。
爲了不讓人類得逞，她只能離開鳳凰山。
因爲受傷嚴重，最後她掉落在了一個小山丘上，胸口的血順着石縫滲了進去。
鳳雅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她躺在小山丘上，仰望着藍天，呼吸一點點地變弱。
“鳳熙……”
心臟被利刃穿透，能夠飛出這麼遠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只是她不甘心，父母的仇她還沒報，鳳熙還沒找到，她不想死。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蜿蜒而下。
她朝着天伸出了手，嘴角微微勾起，腦子裏浮現出的是鳳熙的模樣，還有她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們。
只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等到鳳熙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我們鳳族一直待人友好，偏偏人類因自己的貪婪將我們屠殺殆盡。”
鳳熙臉上的恨意，猙獰可怖，“我們鳳凰的心臟可以煉製丹藥，提升修爲，若是收集一百隻鳳凰的心臟，煉製出的丹藥服下後即可直接飛昇。”
“……”沐寧不知該說什麼。
腦子裏的那些畫面已經與她的記憶融合在一起。
鳳熙輕輕地拂開她的耳邊的碎髮，溫柔道：“我想召你的魂魄，可你的魂魄竟已入輪迴。”
之後他找過她，可因爲他受傷嚴重直接變成了一顆蛋，等待他涅槃重生後，已經幾百年過去了。
鳳雅早已輪迴了不知幾輩子。
“你一直想知道我爲什麼要打開魔域大門。”
鳳熙告訴了她，“因爲我恨天道，我恨天道的不公，我們鳳凰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沐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想要報復天道。”
“對。”鳳熙既然告訴了她，自然不會對她再有所隱瞞，“我要讓天道看着他所在乎的蒼生，最後被妖魔屠殺殆盡，他會有怎樣的感受？”
“你簡直就是瘋了，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
爲了報復天道就要殘害所有人類，這跟妖魔有什麼區別。
哪怕擁有曾經的記憶，沐寧骨子裏的正道與善，都不允許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
鳳熙就知道她做不出來，所以他沒打算讓她想起來。
本以爲她想起來所有就會站到他這邊來。
“鳳雅，人類有什麼可值得你去保護的？”
鳳熙抓着沐寧的雙臂，紅着眼質問道：“要不是人類，我們鳳凰豈會被屠殺？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他們何其無辜，卻慘遭人類的殺害，他們在死的時候有多痛苦，有多無助，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
沐寧記得她被人類用劍貫穿身體的那種痛。
更多的是她對人類的失望。
“所以，這件事最後還是由我來完成。”
鳳熙手輕輕的撫摸着沐寧的臉頰，紫色的眸子異常的溫柔，“鳳雅，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魔域的大門必須打開，你若是恨我，那便恨吧，我不在乎，只要報了仇……就好。”
說完他俯下身來親吻在沐寧的脣瓣上。
沐寧的瞳孔緊縮，“……”
她能夠猜到鳳熙要做什麼。
“不，不要……”
沐寧試着掙脫他的束縛，“鳳熙不要，報仇有很多種，未必要犧牲這麼多人無辜，鳳熙……”
“放心，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後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鳳熙用手摩擦了下她的脣瓣，滿臉不捨，“除了顧琛，你喜歡誰都行，唯獨他不行。”
“鳳熙，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求求你，別那麼做？”
“對了，你大師兄的肉體在我的房間，牀頭枕頭底下有暗格的開關，你知道怎麼用。”
“……”
“能爲你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說完鳳熙轉身朝着封印大門走去。
爲了不讓沐寧說出讓他動搖的話，直接封了她的口。
沐寧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鳳熙走向封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