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蘭柯佩爾能將火車的剎車踏板踩到底,那麼火車會很平穩地剎停。

    但是,蘭柯佩爾的剎車踏板只踩到了一半,他就昏了過去。

    所以火車只是出現了減速,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嗚——

    火車一路繼續鳴笛,而車輪的剎車片也只是些許摩擦,並未剎死,於是它繼續向前行駛,但是駕駛位的蘭柯佩爾卻昏了過去。

    而身在遠方的游擊隊戰士們和愛國者的盾衛很快就發現了這輛朝着他們開過來的火車,頓時所有人都處於戰鬥警戒狀態。

    甚至有幾名游擊隊戰士中的鐵道管理員已經握着了鐵道地下埋藏的地雷開關,這些地雷都是他們潛心埋伏的,無論是威力還是位置的佈局都很講究。

    如果那輛火車是烏薩斯軍派來前來剿滅他們的火車,他們可以瞬間將整列火車給炸上天,同時盾衛會迅速在軌道兩側形成人牆,抵擋衝擊波和火焰。

    一些基地中曾有數次有烏薩斯正規軍派遣一整列的火車前來將其剿滅的事件發生,但是因爲這些地雷,一整列火車的烏薩斯正規軍都全軍覆沒了。

    “大尉!”

    就在這時,一名游擊隊的偵察兵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身旁的愛國者喊道:

    “窗口探出的是您的大戟,裏面是蘭柯佩爾先生,但他現在狀態很不好,似乎已經昏過去了。”

    愛國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他一步步走到了直面火車的鐵軌。

    他面對着一整列仍然還行駛中,即將撞向自己的火車,愛國者一動不動地,將自己的雙手朝前擎出。

    呯!!

    火車轉瞬即至,一下就撞在愛國者的擎出的雙手上。

    嗞啦啦啦啦啦啦啦——

    因爲受到了強大的阻力影響,火車減速的力度驟然加大,車輪在鐵軌處一路摩擦迸射出大片大片的火星。

    嘭嘭嘭嘭嘭嘭!!

    愛國者腳下的鐵軌隨着他一步步往後推進,中央的枕木立刻爆開,而兩側的鋼軌也開始出現了強烈的扭曲變形。

    但是愛國者雙手朝前擎出的姿勢沒有一點改變,反倒是火車猶如撞上了一面高聳的鐵牆,所有的車廂猛然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聲炸響。

    噶啦啦啦啦……

    最後,在愛國者的強力阻擋之下,火車頂着愛國者繼續朝前開了大約一兩百米左右,終於停了下來,安靜地躺在鐵軌上。

    愛國者,竟以一己之力將整列火車硬生生逼停!

    而身後,霜星帶着一批雪怪小隊的成員立刻跟上了愛國者。

    “蘭柯佩爾!”

    而身旁的霜星立刻大步跑了上去,拉開駕駛室的門,看到裏面已經昏迷的蘭柯佩爾,立刻對其進行了簡單的身體檢查,隨後將頭伸出車窗外,喊道:

    “卡維亞,你立刻去叫雪怪小隊裏和游擊隊最好的醫師過來,他的心肺功能已經有些不穩定了,最壞的話可能會急性衰竭,需要立刻進行緊急醫療處理。”

    在火車頭不遠處的雪怪小隊成員卡維亞聽到之後立刻應答道:

    “我知道了,大姊!我這就去!”

    隨後他立刻跑了出去。

    “嘿咻……”

    霜星顧不得蘭柯佩爾渾身的血污,直接將蘭柯佩爾扛起,迅速穿越人羣,將蘭柯佩爾安置到了距離最近的一件病房裏。

    “我們來了,大姊!”

    幾乎就在霜星把蘭柯佩爾放在病牀上的同時,兩名雪怪小隊的最好的醫師也立刻趕到。

    “威斯卡爾,羅曼,拜託你們兩個了,他絕對不能有事!”

    霜星立刻對一旁的兩名雪怪小隊的醫師說道。

    “沒問題,大姊,交給我們!”

    兩名雪怪小隊的醫師立刻開始對蘭柯佩爾進行應急處理。

    ……

    當蘭柯佩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得益於自己的身體已經對蒸血產生了適應性,並且有醫師爲自己做了應急處理,排除了一切惡化的可能,所以自己的身體已經進入了快速恢復期。

    “嘶……雖然比上次完全蒸血之後要好些,但頭還是很痛啊……”

    蘭柯佩爾在牀上先是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就覺得有些刺痛。

    “咳咳……”

    用力地咳嗽了幾聲,自己的眼睛還有些浮腫,只能勉強睜開一點點,睏意也還未散去,自己依舊處於一個比較疲憊的狀態。

    “……嗯?”

    這時,蘭柯佩爾不經意得瞥了一眼自己的側邊,突然,他一時有些愣住了。

    他看見自己牀邊,屹立着一座如山的身影,外貌在黑暗朦朧下有些像是某種可怖精怪,若是現世的話,可能會讓嚇哭某些半夜從牀上醒來的小孩子吧。

    但是蘭柯佩爾看着身旁這道身影,卻無比安心。

    “哈,能讓大尉你專門守在我旁邊,我還真是榮幸啊……咳咳……”

    蘭柯佩爾再次咳嗽了幾聲,從牀上勉強半坐起來,對愛國者說道。

    “你,遇到了什麼,蘭柯佩爾。”

    黑暗中,愛國者直視着蘭柯佩爾,對他說道:

    “一支,烏薩斯的,炮兵部隊,不至於逼你到,如此地步。”

    其實,愛國者從他的大戟上所見的尚未乾涸的血跡,已經有了某種猜想,但是那個猜想有些不切實際,於是他還是詢問着蘭柯佩爾。

    蘭柯佩爾勉強把有些浮腫的眼睛睜開,說道:

    “咳咳,大尉,路上我遇到了兩個很厲害的皇帝內衛啊,一個三四米的裝甲怪物,一拳砸下來跟山崩似的,差點沒給我骨頭打散架嘍。”

    “還有一個內衛中的狙擊手,遠程射出的子彈是坍縮恐懼和國度的結合體,要不是大尉你的大戟堅挺能把它偏振開,我怕是已經成邪魔的腹中餐了。”

    愛國者的身體不自然地微微向前傾斜了一點,說道:

    “所以你,從他們的,圍攻下,逃出來了?”

    蘭柯佩爾回答道:

    “是啊,大尉,好懸一條命就搭在那裏了。”

    愛國者沉默了一下,說道:

    “蘭柯佩爾,你可知道,從鎮壓者和鎖定者,聯手圍殺下,逃出來的,你是,第一個。”

    蘭柯佩爾笑了笑,回答道:

    “確切地說,是我把他們都想辦法宰了,然後才逃出來的,當時可真是命懸一線啊,大尉,多虧有你的大戟還有我駕駛的那列火車。”

    這一下愛國者沉默了足有近一分鐘,才緩緩開口說道:

    “你讓我感到,震撼,蘭柯佩爾。”

    “如果,烏薩斯知道,你能同時擊殺,鎮壓者和鎖定者,烏薩斯甚至,會爲了你,專門派出,一個旅團的兵力。”

    蘭柯佩爾嘴角抽動了一下,雖然是對自己實力的認可和讚揚,但是,一個旅團的兵力什麼的……那種事情不要啊!

    最起碼現在還不要,一個旅團壓過來,要麼蘭柯佩爾直接被碾死,要麼蘭柯佩爾不計代價的使用血療,能屠殺一堆人,但是自己估計之後,就再也不是蘭柯佩爾了。

    不過自己是第一個從鎮壓者和鎖定者聯手圍殺下逃出來的人,換而言之之前這兩名內衛的組合圍殺單體目標,成功率是100%。

    那麼蘭柯佩爾假死被懷疑的概率就會減小,這倒是好消息。

    啪……

    而就在這時,大門突然打開,白衣銀髮的卡特斯,也就是霜星衝了進來,站在愛國者的身側,很關切地詢問道:

    “蘭柯佩爾,你沒事吧?我已經讓雪怪小隊最好的醫師爲你做了緊急處理,在這之後你的鐵衛裏也有幾名薩卡茲醫師來幫你進行治療,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身體好些?”

    蘭柯佩爾笑了笑,說道:

    “放心吧,我身體好得很……咳咳……霜星,我還……死不了……至少在奪下切爾諾伯格之前……”

    霜星立刻打斷蘭柯佩爾的話,說道:

    “奪下切爾諾伯格之後,你也,不!允!許!死!”

    蘭柯佩爾還是第一次看到霜星如此關心自己,柔軟的一面,不禁笑道:

    “放心吧,我的目標還沒有達成,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呢。”

    霜星眼裏有些淡淡的白霜,蘭柯佩爾更願意相信是她的源石技藝無意識地流露,而並非流淚。

    “啊……對了,霜星,火車的最後面有一些戰略物資,是我從那一批烏薩斯炮兵部隊那邊繳獲的,都是不錯的貨色,你拿去裝備給戰士們吧。”

    蘭柯佩爾突然想起來自己從烏薩斯炮兵部隊那裏繳獲了一批不錯的物資,隨後他對霜星說道。

    “嗯,謝謝你,蘭柯佩爾,我們的目標,一定會實現。”

    霜星握着蘭柯佩爾的手,對他堅定地說道。

    “好了,霜星,大尉,我先休息一下,你們也去忙吧,很快我們就要趕往切爾諾伯格了,在這之前你們要忙碌的事情一定不少。”

    蘭柯佩爾對他們說道:

    “我的身體應該明天就差不多就能恢復了,放心吧。”

    愛國者和霜星點了點頭,隨後離去了,讓蘭柯佩爾好好休息。

    “啊……現在繼續睡一覺吧……在這個世界上,睡眠應該是一種逃避這個充滿苦難的世界的最佳方式了吧……甚至是,永遠地沉睡……”

    蘭柯佩爾閉上了眼睛,精神逐漸沉入未知的深邃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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