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面一百個的時候,大家開始覺得很喫力。

    破了的血泡混合着血水粘在襪子上,每一次蛙跳的落地,都能感覺到襪子沾着潰爛皮肉的感覺。

    甚至能感覺到每一次落地時,腳掌硌在石頭上,疼的人咧開嘴:“嘶哈——”

    這最後剩下的100,感覺就像是看不到頭一樣,遙遙無期。

    “我受不了了。”

    “怎麼這麼疼啊,我的腳掌感覺快撐不住了。”

    “我都懷疑我的骨頭是不是都磨出來了,根本不敢喫力。”

    “連長真是個變態!”

    王毅德因爲有些不放心林望的變態訓練。

    一直在遠處的辦公室偷偷看着這他們的訓練大軍。

    尤其是看着那些新兵,歪歪扭扭,彷彿隨時要跌倒的樣子。

    他心裏也難免有些擔心。

    “林望是不是把人訓練的太狠了?”

    剛好5連的連長來辦公室找林望。

    他順着王毅德的視線也看向了林望他們。

    他嘆了口氣,說道:“林望啊,有點太急功近利了。”

    “雖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可以理解的,可他這也有點離譜了吧。”

    王毅德說道:“你怎麼看?”

    5連一直是部隊裏的精英連。

    他們連的狙擊手在整個猛虎團都有名。

    這次林望培養出了八名狙擊手這件事,和5連就結下了樑子。

    5連的連長孫翰平對林望這次的行爲就相當不看好。

    這會兒更是說道:“林望他現在訓練的方式,根本不對,都是林望自己琢磨出來的野路子,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有幾個連長把人往死的玩?一衆特種兵的教官都不敢這麼做,他林望憑什麼敢?”

    王毅德覺得孫翰平說的有點道理。

    看來林望在訓練難度這方面,把控的還是不夠。

    有時間要找林望好好說這件事。

    雖說所有人都知道特種兵訓練很嚴酷,但也不是前兩天就玩命啊。

    王毅德剛送走了孫翰平,一轉身,就看到林望的“趕死隊”又開始新的訓練方式了。

    “趕死隊”這個名號,是王毅德聽孫翰平說的。

    說他們私底下都這麼說,覺得林望的這支隊,早晚得出人命。

    有人趕着去送死。

    而林望此時的行爲恰恰印證了他們的話。

    原本,新兵們好不容易完成了負重200個蛙跳。

    就聽見林望說道:“兩人一組,現在是扛沉木蛙跳。”

    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扛着沉木蛙跳?

    鬧呢?

    平時扛着沉木跑步就夠喫力了,換成蛙跳豈不是要了我們半條命?

    林望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很辛苦了,兩人一組,跳完100個坑就結束訓練。”

    大家聽到“結束”兩個字,眼睛瞬間亮了。

    馬丞咬緊牙關。

    心裏暗暗較勁。

    我必須要完成!

    之前什麼變態的訓練我都扛過來了,只要我能堅持住,我就有機會成爲特種兵。

    他第一個走到沉木旁邊,喊道:“有人和我一組嗎?”

    方豪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時候,他們軍人的職責和使命就是服從。

    所有人扛着兩米多長的圓木,一前一後的站在坑前。

    他們剛準備跳。

    林望突然說道:“溫馨提示,如果在蛙跳過程中,有哪一組沉木掉了下來,不好意思,只能從頭再來。”

    等等?

    我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連長復活卡都沒有?

    林望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人,不是機器人啊!

    他們只能把沉木扛在肩膀上,固定好。

    兩人一組,林望讓他們自己喊口號。

    這個非常考驗兩人之間的默契。

    要求兩個人的跳躍時間,高度,必須完全一致。

    因爲一旦有一個人稍微慢一點,那沉木就會傾斜,就會加重肩膀承受的重力。

    剛一開始。

    就聽到馬丞“啊”了一聲。

    這一聲慘叫,讓馬丞意識到自己丟了人。

    他馬上咬緊牙關。

    方豪也一臉愧疚的說道:“我聽你的口令,你喊。”

    兩人在五次失敗的磨合之後,終於在第六次找到了節奏。

    兩人循着口號的聲音同時跳起,又同時落下。

    在沉木快要砸在肩膀上的一瞬間,用手稍微用力的擋了一下。

    既能緩衝沉木給肩膀帶來的壓力,又能讓肩膀的受傷程度小一點。

    大概跳了十幾下,方豪深呼吸的說道:“咱們換一個肩膀,我這個肩膀已經磨爛了。”

    原本穿的都是加厚的作訓服。

    結果血液竟然滲透了衣服,在肩膀上留下了一灘血漬。

    每個人都是唉聲嘆氣的堅持着。

    “哎,這肩膀沒有一塊好皮。”

    “疼死了,什麼時候能結束?”

    “這就是特種兵的代價嗎?我的天呢,也太殘酷了吧。”

    林望說跳完這100個坑就結束。

    結果他們耗費了快一個小時。

    沉木在兩個肩膀輪番扛着,肩膀的衣服被磨的血肉模糊。

    有人甚至崩潰的瘋狂發泄。

    “草,這是人能完成的嗎?”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還剩下三十個,但我覺得那好像是世界末日的距離。”

    這個時候,有其他連的人走了過來。

    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這會兒聽到新兵們的抱怨。

    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別放棄啊,不是說要跟着林望這個野路子當特種兵嗎?這個就是代價。”

    “哈哈哈,你們還真是不怕死。”

    “還不知道嗎?你們背地裏有一個稱號,叫趕死隊,上趕着送死的隊伍。”

    “哈哈哈哈。”

    他的話似乎觸發了某些人的笑點。

    其他連那些圍觀的人,笑的前仰後合。

    林望對他們的話和笑聲充耳不聞。

    但那些新兵們卻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頓時力量倍增。

    心裏想的是:我們怎麼罵連長都行,但你們不行!

    你們又沒接觸過他,又沒當過他的兵,憑什麼質疑他的能力?

    叫我們趕死隊?我看是你們連嘗試訓練的勇氣都沒有。

    這種人,就是垃圾!

    你不是瞧不起我們嗎?

    我們就偏要讓你看看,我們在林望收底下的進步。

    是你們望塵莫及的程度!

    “呀!快點衝呀!勝利就在前方了。”

    “我們不能放棄,馬上就完成100個蛙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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