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姐提供的地址,進了一處髒亂巷子。

    找到打金師傅後,李冬一問,果然,打金師傅就會雕刻,不論是石雕還是木雕。

    李冬從布包裏拿出一包香菸,雙手遞給打金師傅:“師傅,我要加速,最好在兩個小時內就要,您給趕個工,我加錢。”

    打金師傅並不接煙:“你先說讓我雕刻什麼?”

    李冬從包裏掏出進院子前就‘拿’出來的兩個鋁盒子。

    打金師傅打開兩個鋁盒子,看了眼後應下:“可以,你有什麼要求?”

    李冬忙又掏出一包香菸,兩包香菸一起遞上:

    “師傅,我這塊是什麼木?”

    打金師傅這才接了香菸:“沉香木。”

    李冬想了一下問:“我還要用沉香木的話,能區分開嗎?”

    “能!”

    打金師傅頷首:“我們仿製東西,會留下自己的印記,遇到同行時,同行也會避着點。”

    “可惜,現在,人心亂了,規矩也亂了。”

    李冬避開十年浩劫的話題:“師傅,木牌我要沉香木的,金銀還用金銀仿,要仿那種不看印記就分辯不出的。”

    師傅看向李冬報價:“三百塊,兩個小時內。”

    三百塊?

    李冬有些驚訝,按照這個年代的工資來算,三百塊相當於後世的三萬塊了。

    但是一算金銀和沉香木的成本也差不多有兩百塊了,李冬應了:“好,您先雕刻木牌。”

    打金師傅一伸手:“先交錢。”

    李冬在衣兜裏抓呀抓的,‘抓’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錢來:“這裏是50元,您先給我雕刻了木牌。”

    “我去取錢,順便去買點東西,回來給您剩下的錢,再取走金銀。”

    連同李奶奶給的錢都算上才剩下55塊錢,不去取錢的話,就必須去黑市出貨。

    錢,真不禁花。

    她都‘連偷帶拿’的了,還不夠花的。

    打金師傅忍不住笑了:“你這姑娘,錢不夠還敢答應。行,我先給你刻木牌。”

    “你也別覺得我巧了你,一般情況下,我都是叫客人隔天才來取的。”

    李冬忙道謝。

    打金師傅接了錢:“你去一邊坐等着吧。”

    不給當面看啊?李冬就緊盯着打金師傅的後背。

    半個多小時後,木牌刻好了,打金師傅把兩塊木牌放在李冬面前:“能看出真假嗎?”

    面對兩塊一模一樣,連新舊程度都一樣的木牌子,李冬懵了:“您的印記呢?”

    打金師傅拿起其中一塊木牌子,指着那柒字最後一筆捺的收尾處:“這裏,略微有一點點的上翹,就是兩塊木牌的不同之處。”

    他再反轉木牌側面的底部,指着木紋處:“這裏有我的印記。”

    李冬把眼睛都看成了鬥雞眼,也沒看到有什麼?

    她眼暈頭也暈:“師傅,我沒看到印記,萬一弄錯了,我不冤死?”

    打金師傅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鏡,遞給李冬:“戴上看。”

    一戴上眼鏡,李冬差點暈倒了,居然是放大鏡。

    終於在木紋裏找到了所謂的印記~一個王字後,李冬又檢查真木牌:“師傅,我這個真的木牌,有記號嗎?”

    打金師傅搖頭:“沒有,你這又不是贗品,哪裏會有記號?”

    “不行!”

    李冬摘下眼鏡交還給打金師傅:“您給我在側邊底部木紋裏,刻上李冬兩個字,木子李,冬天的冬。”

    打金師傅怔愣住:“刻了,這塊牌子可就不值錢了。”

    李冬又不打算賣這塊木牌:“沒事,您給刻上。對了,您這有放大鏡嗎?”

    “有。”

    打金師傅伸出兩根手指:“二十。”

    李冬“……”打金師傅不該姓王,應該姓黑,“行!二十就二十。”

    拿到放大鏡,李冬不腹誹打金師傅了。

    純銅的外圈和手柄,外圈和手柄上還雕刻了花紋。

    精緻小巧又美觀。

    李冬正在欣賞放大鏡,打金師傅就把兩塊木牌放在了她面前。

    李冬正好用放大鏡查看。

    一個木牌底側是王字,一個木牌底側是李冬兩個字。

    李冬放心了,清點了金銀的數量,約定下午三點前會來取貨還錢,拿着兩塊木牌和放大鏡離開了。

    出了巷子,李冬就悄悄地收了兩塊木牌和放大鏡,往大姐提供的城西黑市地址而去。

    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塘,在一處毀壞嚴重的破院子停下。

    李冬剛敲響那唯一看起來牢固的雙開大門。

    大門上的小門就打開了,門後是一個瘦小的男人。

    瘦小男人一見李冬,立刻雙眼放光:“你?趕快進來。”

    這聲音?

    不會是那猴哥吧?

    瘦小男人見李冬發愣,伸手要拽她。

    李冬後退:“你別碰我,我自己進去。”

    瘦小男人讓開門口。

    李冬進了門,看看左右荒涼的殘垣斷壁,集市在哪裏?

    瘦小男人插上了小門,轉身看到打量四周的李冬,笑道:“姑娘,跟我來。”

    李冬跟在瘦小男人身後走進一個倒了一半的偏屋裏,只見瘦小男人彎腰掀開一塊一平方大小的地板,露出一個向下的臺階。

    李冬“……”

    有種鑽甕的感覺,她還能逃出來嗎?

    仗着空間勢的李冬,帶頭下了臺階。下了四板臺階後,出現一道門。

    李冬伸手拿掉頂門木棍,門外,一片廣闊的場地。

    敞亮的場地上人羣擁擠,買與賣在討價還價着,彷彿農村的大集。

    愣了一下,李冬就擡頭尋找光源。頭頂上,是明晃晃的陽光和殘垣斷壁。半空中,有木檁和玻璃,類似陽光板。

    李冬低頭,水泥地面比後世地下停車場都乾淨。

    她對瘦小男人擺擺手,擡腿就走:“我自己逛。”

    瘦小男人追上她:“我姓侯,別人都叫我猴哥,姑娘有貨嗎?城西市場是全縣最大的,銷售量也大。”

    李冬轉身問:“不都是你們的嗎?難道你們也有競爭?”

    “姑娘說對了。”

    猴哥點頭:“我們四個市場有四個市管,我是城西的市管。”

    李冬搖頭:“你的話,我不信。”

    城北那個市管說話牛氣,帶着霸道。

    城西的市管不但看大門,還幫城北的市管追她,可能嗎?

    “猴子,你怎麼不看大門?”

    一道粗獷的嗓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市管~”

    猴哥蔫了吧唧的喊了聲,李冬回頭。

    她一眼就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身邊的痞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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