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身的邵海燕,跑上跳板要上渡船,船沿邊的檢票員伸手要檢她的票。

    她指着甲板上扶着自行車的李冬,“我上去拽她下來,我又不坐船。”

    “去去去!”

    檢票員嫌棄的對她揮手,“什麼樣的逃票藉口都能想得出來。”

    邵海燕着急,“我真的是要拽人下來。”

    檢票員仍然對她揮手,“你快點讓開,擋着後面的人上船了。你要麼去買票上船,要麼就給我讓開。”

    邵海燕身後的人也在催促了。

    她只能轉身下了跳板。

    站在河邊,她圈起手在嘴邊對着李冬喊着,“你給我等着,除非你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嗎?

    呵呵,她還就看看,誰能叫她回不來。

    下了渡船,李冬就留意着身後,有兩輛自行車不遠不近地跟着她。

    跟吧跟吧,有本事你們跟到底。

    騎進了北門街,李冬還假裝不經意地朝後看了看。

    還不死心?

    她直接騎進了公安局家屬院,不理會後面的兩輛自行車。

    兩輛自行車在大門口處剎了車,對視一眼後,分別向東西兩頭騎去。

    李冬到了耿家,院門上了鎖。

    她把車子撐好,從筐裏拎出籃子,摘了一遍已經很乾淨的車前草。

    車前草下的雞,雞皮已經有些幹了。賀姨去哪裏了?怎麼還不回來?

    賀紅梅從孃家出來後,就漫無目的地溜達着,直到太陽老高了,纔回家。

    看到曬得滿頭大汗的李冬,她心疼地道,“怎麼不找個陰涼地方呆着?”

    邊說,她邊拿出鑰匙開院門。

    李冬拎着籃子直接進廚房,“我也不知道您這麼晚回來啊?”

    進了廚房,熟練地從碗櫃下面拿出案板菜刀,開始剔雞骨。

    賀紅梅端來一杯涼白開,“先喝口水再忙,不着急,就我們兩個人,你耿叔又出差去了。”

    李冬就着賀紅梅的手喝了白開水,“賀姨,家裏有老面頭嗎?”

    “沒有。”

    “能借到嗎?晚上還。”

    “我去問問。”

    賀紅梅轉身就出去了。

    李冬快速地把空間裏已經解刨好的三隻雞腿肉給拿出來,混在了正在解刨的雞肉裏。

    要不是耿局長不在家,她還真不敢拿冷凍雞腿肉出來。

    熟門熟路的拉開廚房門,門後的沙堆中是姜,沙堆上是蔥。

    洗了蔥姜切絲,把雞肉和雞骨分別醃上後,李冬燒水準備焯車前草。

    賀紅梅借回老面頭用水上,拿出李冬叫她準備的竹籤、花椒和木炭,然後接燒火的活。

    焯好了車前草,再刷乾淨鍋,把花椒和鹽分別在鍋裏小火炒出來後,就叫賀姨別燒了。

    她打算用擀麪杖把炒焦的花椒和鹽粒擀碎。

    賀紅梅拿出擂鉢,“用這個,我來擂。”

    李冬就去串雞肉。

    一切準備妥當後,在院裏挖了個長型坑,從東南角搬來紅磚擺在坑邊。

    木炭放進坑裏點燃,幾根竹籤架在了紅磚上。

    李冬抓着竹籤翻轉雞肉串,“賀姨,我們先試試您能不能喫烤雞肉。”

    “要是能喫,以後您就做一個鐵條網子。把網子架在磚上,這個竹籤就好翻轉了。”

    賀紅梅也學着李冬夾着雞肉串翻轉,“這喫法很適合野外。”

    李冬點頭,“這就是部隊裏的野外生存技能。”

    賀紅梅的眼睛看向門外,“他們從來不告訴我他們在外面的事情。”

    李冬忙安慰她,“他們有很多事情不能說的。您不如找點事做,讓自己的日子充實起來。”

    賀紅梅收回視線笑道,“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就會勸解人。行,我聽你的,找點事情給自己牽掛着。”

    手下翻轉的雞肉差不多了,李冬捏了一小撮花椒鹽撒在雞肉串上,遞給賀紅梅嘗。

    賀紅梅先是聞了聞,沒聞到太難聞的腥味,才張嘴咬了口。

    咀嚼了兩下後,她笑着點頭,“很特別的味道,依然有些腥,可我不想吐。”

    她又張嘴咬了一口雞肉,“越喫越好喫。”

    李冬放心了,繼續給另幾串撒上花椒鹽,自己也嚐了一串。

    醃製雞肉時,她滴了幾滴玉水。細細咀嚼着,只有濃郁的雞肉香味。

    她上次做的菜也只是菜的味道特別濃。也許玉水加入食物中,就是讓食材的味道更濃郁。

    一會,面與餡也試試。

    賀紅梅吃了一串,又拿了一串,“大寶,再烤,好喫。”

    等賀紅梅喫得差不多了,她接過烤串的活,叫李冬喫。

    李冬趁着烤串跟不上喫的空檔,去廚房和了發麪。

    兩個人邊烤邊喫,一身的汗水混合着煙火味道。

    李冬喝着涼白開,“賀姨,這個燒烤喫多了上火,可不能經常喫哈。”

    賀紅梅笑着頷首。

    不僅雞肉串喫完了,雞骨架也烤得焦脆地嚼了。

    兩人這才進客廳乘涼。

    賀紅梅問李冬存摺的事情怎樣了?

    李冬嘆口氣,“失敗。”

    聽完李冬的猜測,賀紅梅皺眉,“你三嬸到底爲什麼和你這麼不對付?”

    “撫卹金的事情,已經撕破臉了,她爲什麼對你還不依不饒的?”

    “不知道。”

    李冬搖頭,她是不會把木牌和金銀鐲子的事情說出來的。

    而且許桂香拿了木牌和鐲子到底要做什麼,她還沒弄明白。

    與賀姨之間,不過是相報耿局長的偏幫之情,沒必要事事告之。

    賀紅梅道,“也許有些人,對某些事情十分執着吧?”

    李冬附和着,“可能她仍然念念不忘撫卹金,否則就不會偷存摺了。”

    兩人東扯西拉幾句後,去廚房忙晚飯了。

    車前草剁碎攥水,雞蛋炒醬,大蒜切末,攪拌成餡。

    包着包子,李冬說道,“賀姨,這個車前草是利尿的,您自己也可以去挑一些嫩苗做餡。”

    賀紅梅點頭,“醫生也這麼說,可是我一個人做起來沒勁。現在聞着你拌餡的味道,我對這個喫食有興趣了。”

    李冬繼續道,“也可以烙餡餅,還可以炒肉末醬的,喫法不同,味道就不同。”

    賀紅梅頷首,“我一定去挖。”

    包子蒸上了,李冬也沒着急走,等着包子出鍋嚐了一個,確定玉水加入食材中,只是提了食材的味道後,她才放心的向賀紅梅提出告辭。

    太陽已經西斜,賀紅梅也不挽留了,“和你在一起,時間過得就是快,我送你。”

    李冬沒有拒絕,她想看看跟蹤她的人還在不在?

    把李冬送到了大門口後,賀紅梅交代她路上騎慢點,下次再來縣城,一定要來看她。

    李冬應着,視線掃向左、前、右三個方向。

    很好,三個方向各有一個人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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