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叫李位民李位軍把缺口的鍋碗瓢盆洗乾淨,特別是缺口處,東西可以破,但是不可以髒。

    她自己去村尾看看還差什麼。

    牀,櫃,缸,桶,柴,米麪,臘肉,蛋,大白菜蘿蔔,樣樣不缺,看起來伙食還不差。

    但李冬知道,顏菲菲肯定看不上,無所謂,看不上就換成粗糧好了。

    鎖門時,看到李美麗探頭,她對李美麗招手,“來來來,我告訴你,這個院子將要住什麼人。”

    李美麗一愣,但也走了過來,“誰來住?”

    “一位官家小姐。”

    李冬笑道,“她得喊我喊小舅媽,但是她得罪了我,她爹孃叫我好好管教她。她的婆婆和兒子也一起來住。她婆婆就是我大姑姐,你正好可以趁機說說我的壞話。”

    “無論你打什麼壞主意都沒關係,但是不要打到娃兒身上,小心造孽太多,將來你生不出兒子,或者你生的兒子沒屁眼。”

    李美麗羞惱,“你才生不出兒子來呢。”

    “噓噓噓!”

    李冬對她做個噤聲手勢,“這話千萬不要當我大姑姐面前說,小心她一巴掌扇死你,她家等着抱孫子呢。記住了。”

    李美麗對着李冬扭捏得妖嬈多姿的背影跺腳,憑什麼一樣的李家女娃,她就發育不起來?

    ……

    初三,李家早飯剛結束,賀紅梅就帶着大兒子一家到了,“哎呀,親家奶奶,我們這是沒趕上早飯嗎?”

    李奶奶放下擦桌布,“你們還沒喫吶?沒關係,我這就做。林一,燒水。”

    顏菲菲打量着李家,暗暗鬆了口氣,這李家還能將就着住。

    一身便衣的耿以持把身上的幾個行李包裹放下,“小舅媽,菲菲住哪裏?”

    “不着急。”

    李冬笑道,“吃了早飯再說,對了,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

    耿以持拿出一個毛巾卷,“都在這裏,包括伙食費。”

    毛巾卷裏一共四沓大團結。

    李冬看了眼,捲了回去,“行,我會記賬的。”

    顏菲菲心疼壞了,這些錢是她公公找人借的,她爸爸寄的錢還沒有到。不管錢是誰出的,給了這個女人,都讓她心疼。

    她很後悔,後悔招惹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簡直比她們大院裏的潑婦還潑。把她爸爸擠兌得沒辦法,只能把她陪送鄉下來教育來了。

    她來是來了,但是別想她能改變,誰都別想把她改成老農民。

    李奶奶給煮了雞蛋掛麪,還給蒸了一碗香腸。

    她熱情地招呼着賀紅梅和耿洋,對耿以持和顏菲菲視而不見。

    耿以持給顏菲菲挑了碗麪條,顏菲菲嫌棄,“髒。”

    李奶奶立刻把麪條給拽了過來,“那就餓着。”

    耿以持尷尬,卻也不能說什麼。

    耿洋吸溜着奶奶喂的麪條,“媽媽,好喫,很好喫,你快喫。”

    “還是洋洋乖。”

    李奶奶笑道,“連四歲的娃兒都不如,怎麼活這麼大的?沒個好爹的話,估計死了幾百遍了。”

    顏菲菲昂着下巴懟回去,“我有好爹,那是我命好。”

    “是啊是啊。”

    李奶奶不等賀紅梅說話,就接了話,“可憐這麼乖的洋洋沒個好媽,跟着他媽媽下鄉受罪來了。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喲,投胎到連個四歲娃兒都不如的女人肚子裏。”

    顏菲菲一噎,“你別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了?”

    李奶奶起了高聲,“他沒有跟着你來嗎?他沒有因爲你不吃麪條哄你喫嗎?才四歲啊,乖巧得讓人心疼,偏偏他媽媽不疼。”

    “你?”

    顏菲菲氣壞了,可是看着兒子希冀的目光,她對李奶奶伸出手,“拿來,我喫。”

    李奶奶不給,“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想喫,等午飯。”

    “奶奶~”

    耿洋求着李奶奶,“媽媽不喫,會餓的。奶奶,我這碗,給你喫。”

    “哎喲,洋洋真乖啊。說得我都想流淚了。”

    李奶奶揉着眼裏的淚水,和她家大寶小時候一樣的乖,“乖哈,洋洋你該叫我親家曾祖奶。曾祖奶就不罰你媽媽了,她要是再犯,你可不能再求了,會慣壞的,知道嗎?”

    耿洋點着小腦袋,“曾祖奶,我媽媽很乖的,她會改的。”

    顏菲菲得了麪條,喫到嘴裏卻有些難以下嚥,不是麪條太難喫,而是心裏堵得慌,她真的不是個好媽媽嗎?

    李冬眼珠子轉了轉,進西屋收了錢,出來給耿洋一個盒子,“洋洋,這是積木,表揚你的。”

    “謝謝小舅婆。”

    顏菲菲又撇嘴,但是看到盒子後,愣住了,這積木和她家裏的不一樣,難道是新版的?

    等他們喫完了,李冬帶他們去村尾,“我給你們租了個院子,單獨住比較好。”

    賀紅梅無所謂。

    顏菲菲有意見,“那些社員說就你家房子最好,你爲什麼不搬出去住?”

    李冬笑道,“我搬倒是無所謂,你覺得我的爺爺奶奶有必要給你騰地方嗎?還是你覺得跟男的住一起不用擔心社員們的舌頭?”

    顏菲菲想懟回去,李冬的話還沒說完,“我給你找了幾個志同道合的鄰居。那個院子的東邊是知青院,女知青尤其恨我。”

    “右邊是男知青和女社員結合的小家庭,兩人都恨我。右邊的右邊是被我趕出李家的我三叔三嬸和他們閨女,他們更恨我。”

    “剛纔我家那兩個叫軍子民子的男娃就是我三叔的兒子,他們不恨我,因爲我用喫喝收買了他們。我讓他們一家骨肉分離了,你可小心點吧。”

    顏菲菲憤恨地說,“我就說你是個毒婦吧,這麼多人恨你,你就不是個好人。”

    “好人不長命的。”

    李冬笑看着她,“就像你,賣了賀家一家人,賀家人也沒怎麼你是一樣的。”

    顏菲菲毫不愧疚,“賀家不是沒事嗎?”

    “呵呵。”

    李冬冷笑,“一會我捅你一刀,你死不了,你也沒事,我也沒事。”

    “你?”

    顏菲菲氣青了臉,“你胡攪蠻纏不講理。”

    “原話送給你。”

    李冬淡淡的道,“你可要記住我們倆說的這幾句話,可別被未來打了臉。”

    “哼!”

    顏菲菲不屑的道,“未來誰也看不到,別裝神弄鬼的,你糊弄了別人,糊弄不了我。”

    李冬翹起嘴角,“你的意思是,你爸爸比你蠢?”

    “你?!”

    顏菲菲一甩手,“我不和你耍嘴皮子。”

    “當我稀罕教育你這個蠢貨嗎?”

    李冬不屑地道,“要不是看你父母可憐,大年初一就跑到親家家裏賠禮道歉;要不是看牛坳社員可憐,未來可能會替一個官家小姐背鍋。你當我稀罕攬下你爸爸這三千塊錢的活嗎?不是隻有當官的人才有錢,白癡。”

    顏菲菲臉紅脖子粗,她說什麼都會被這個潑婦懟死,她不說話行不行?

    賀紅梅偷偷給李冬豎個大拇指。

    大寶就是厲害,她這些年的委屈,都被大寶替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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