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坐直身子,“姥爺他們呢?我爹呢?我娘呢?”

    林志遠一臉傷痛,“你爹孃他們真的沒了。錢財再多有什麼用?買不來健康買不來食物。”

    國內抓間諜特嚴,林家被舉報有海外關係,小少爺也就是林姥爺自知很難摘掉這頂帽子,而且林家是真的有海外關係。

    他就和林二老爺商量,犧牲自己保全家人。

    林姥姥不願意獨活,要陪林姥爺一起。

    林二老爺假裝同意了,弄來了假死藥,讓侄女侄子算計時間提前給家人服下去。

    等到辦事人員把林家人全都從繩索上解下來離開後,林二老爺就用準備好的屍體換下林家人。

    把林姥爺兩口子交給忠伯帶進深山裏隱居,把大侄子交給了忠伯的媳婦,把侄女許配給了李進謙。

    李進謙對侄女很好很好,林二老爺非常放心。

    災年來臨,他要救濟的人太多,在他拿着金銀珠寶換不來一粒糧食的情況下,躲過人禍的侄女沒躲過天災。

    他不敢告訴小弟,只說要就近照顧侄女侄子,落戶牛坳……

    林志遠知道姐姐離世後,便決定進牛坳守護大姐唯一的孩子。裝瘋子是很好的藉口,到處跑和在不在牛坳都沒有人注意。

    李冬的淚水不停,有舅舅護着,大寶爲什麼還被趙永寧賣了?

    她起身離開,“林一林二都成年了,林舅舅可以帶他們離開了。”

    林爺爺按住想追出去的侄子,“給她時間,我們還要去收尾。”

    ……

    門口的賀明帆攔住媳婦,“怎麼了?”

    李冬擡起淚眼,“你都聽到了?”

    賀明帆點頭。

    “我心裏不舒服,想靜靜。”

    李冬所謂的靜靜,就是插上房門,進空間。

    撫摸着手機裏自己的照片,李冬覺得自己快分不清誰纔是自己了。

    在記憶中,大寶被賣的人家正是李紅被賣的那家。

    是給那家老二買的,但老二是個傻子,有暴力傾向。

    大寶在家嬌生慣養,哪裏受得了被賣的憋屈?

    被老二暴打後,戴上腳鐐丟進豬圈,每晚和豬睡在一起,白天還要被鞭子抽打出去做事,就像一頭牛,不,還不如牛,誰家有牛也捨不得鞭打。

    時間一長,大寶認命了,聽話乖順並且做事認真。

    在那家人以爲可以安心時,大寶採到了黃色曼陀羅,曬乾摻在黃花菜裏做給那家人喫。

    在那家人全部倒下後,她放火燒了那家屋子。

    逃跑時,腳鐐太礙事,最後不得不跳下懸崖……

    回憶至此,李冬眯起眼睛,大寶跳下懸崖時,好像帶落了一個正在攀巖的流浪漢,流浪漢被大寶壓在身下,大寶沒命,流浪漢還有命嗎?

    流浪漢爲什麼攀巖?

    如果把瘋大叔以前的模樣整理一下的話,應該和流浪漢差不多。

    可惜,大寶死後魂魄一直跟着趙永寧,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如果流浪漢是瘋大叔,林一林二就真成了孤兒。

    如果流浪漢是瘋大叔,林家四兄弟的仇報了沒有?

    大寶的真木牌肯定被許桂香送給了林大老爺……

    林一手裏的木牌保住沒有?

    林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財富都被四兄弟分了,木牌也就沒用了。

    林大老爺是打算獨佔那些財產?還是發現林家財產全沒了,瘋狂報復?

    李冬翻出四塊木牌。

    木牌組合在一起後,確實是一個圖案,只是這個圖案怎麼有些眼熟?

    在李冬回想時,四塊木牌飛起。

    追着木牌到了超市門口,李冬想起來了,圖案與她的超市牌匾上的圖案一樣。

    招牌店來給她掛牌匾的時候,向她解釋說多個圖案比簡單的幾個字更好看。她纔不信,肯定是不小心做壞了,不想重做忽悠她的。

    不過她見那圖案確實挺好看的,就同意掛上了。

    掛上沒多久,她就掛了。

    四塊木牌縮小,再縮小,鑽進了超市門頭上。

    李冬伸手想抓,卻夠不着。

    眼前一花,她被彈出了超市。

    賀明帆一把抱住跌跌撞撞的媳婦,“怎麼這麼出來了?小心摔着。”

    李冬試着聯繫空間,進不去。

    算了!

    沒了就沒了吧。

    超市空間幫了她很多,現在她已經不需要超市的貨物了。自力更生是最好的。

    李冬對賀明帆說木牌的變化,“可惜你家的傢俱那些……”

    “砰砰砰……”

    一件件老木製傢俱落在李冬身邊,差點砸到李冬,幸虧賀明帆反應快,拽着李冬躲開了。

    “啪啪啪!”

    幾件瓷器碎在了傢俱邊。

    賀明帆忙喊,“你快別想那些不屬於裏面的東西了。”

    李冬立刻放空思緒,纔沒有東西從半空落下。

    她彎腰要整理碎瓷,賀明帆抓住手,“別動,萬一你又不小心多想了怎麼辦?寧願這些東西在裏面拿不出來,也不願意在眼前都碎了。”

    他的心都跟着碎了。

    ……

    李冬像傻子一樣活着,不敢想,不敢思考,就怕再出現碎瓷。

    這幾天,她身邊時不時落下碎片,把村裏人都嚇了一跳。

    賀明帆緊跟在她身邊撿着,補補還能賣點錢。幸好村裏是泥土地面,屋裏是木板地面。

    李冬很痛苦,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坐在軟軟的牀上,她拿出紙寫:“要不,都搞出來?”

    賀明帆拒絕,“搞出來就是禍端,我家的不說,趙家的怎麼辦?”

    “埋了。”

    “不行,你不能出村,萬一被別人看到你身上奇怪現象……”

    李冬乾脆躺在牀上不出去了,她裝死還不行嗎?

    ……

    大寶不能起牀過年了?

    大家都着急過來問大寶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招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沒事,過些日子就好了。”

    正月初十,李冬才聯繫上空間。

    賀明帆一把沒按住媳婦,媳婦就在身邊消失不見了。他既鬆口氣又擔心,轉眼之間,自己的身子就落在了媳婦的牀上。

    他還沒來得及打量這個明顯變大了的臥室有什麼不一樣,就被李冬拖拽着,“快點穿鞋,我帶你出去看看。”

    臥室外是六七百平方的大空間,原本的超市被泛着光的金屬隔斷在一角。

    地板不知是什麼材質,閃爍着柔和的光芒。

    房頂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吊頂,淺灰色的色調,與地面一樣閃爍着光芒。

    四周牆壁亦然。

    很科幻,很夢幻。

    以李冬前世的技術,也裝修不出這樣的房間來。

    可惜房間空空,沒有桌椅沙發。

    不過正好,賀家的那些東西能擺出來使用。

    衛生間、廚房和臥室都比以前大了一倍,裏面的東西沒變,但是,所有東西的質感都變了。

    賀明帆摟着媳婦摔倒在牀上,“我們試試這個牀……”

    話音未落,賀明帆就出現在自家臥室裏。

    李冬緊跟着出來,“我告訴你,現在在我身邊五米範圍內,我一個念頭就能收能放,你別想對我耍流氓。”

    賀明帆“……”和媳婦親熱,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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