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確實有理,一有人提出,便當即有人附議。

    方纔還覺得可以和親的部分大臣,也突然改變了主意,開始有所擔憂。

    “九皇叔覺得呢?”

    祁辰有些拿不準,轉而向坐在一旁的祁衍看去。

    “昭烈有意求和,若是我們西陵毫無理由的拒絕,到時他們轉頭與文蒼聯姻,等國力恢復的差不多,再來騷擾西陵,反倒顯得師出有名了,

    不論怎樣,這和親之事,拒絕不得,倘若昭烈的使者,當真像衆愛卿所說的那般,是昭烈有意安插的眼線,與其拒絕,不如盯緊他們,將計就計。”

    不管是西陵內部還是外部,始終都是不安生的。

    這些不安生的因素,留着早晚是隱患。

    倒不如放長線釣大魚,把那些不安生的人全都引出來。

    祁辰到底是成長了,經祁衍這麼一提醒,當即明白過來,下旨準允了與昭烈和親之事。

    另外,經過年前的準備,杏林院選拔之事,也從今日起正式提上了日程。

    前期主要是通過廣發文書自主報名以及各地官府舉薦兩種方式進行人才招攬,

    並由當地的官府對各自轄區的報名者進行了初步篩選考察。

    通過的人將在年後陸續趕到京城,進行後面幾輪的考覈。

    這考覈之事,需要一個人來統轄負責。

    各地選拔上來的必然都是翹楚,所謂高手在民間,若是負責的人沒有相當的醫術,只怕難以服衆。

    這事,太醫院定是要進行協助。

    劉院判相較而言,便是整個太醫院經驗最爲豐富的太醫了。

    經過商討,衆臣一致認爲此事交由劉院判負責最爲合適,當然,考覈的過程,還需得皇上和攝政王進行把關。

    “劉愛卿,你覺得如何?”

    商量過後,祁辰轉向當事人詢問想法。

    “這……”從列隊中走出,劉院判上前一步跪下回話。

    “回皇上,不是臣不願爲皇上分憂,實在是臣近日不知怎的,身子總是有些不適,只怕不能勝任,辜負了皇上和諸位同僚的期許。”

    這事事關重大,任務繁雜又馬虎不得。

    他近日身子總是莫名困頓,可偏偏夜裏又總是失眠,導致精神狀態不佳,劉院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了錯。

    劉院判面上都帶着明顯的疲色,打眼一看就能看的出來。

    這事總歸勉強不得,祁辰只能應允繼而轉了話鋒詢問。

    “太醫院的衆太醫,劉愛卿覺得誰最有能力勝任,可有舉薦?”

    “讓我來吧!”

    劉院判正在思索,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自大殿門口傳來。

    “九皇嬸?”

    “攝政王妃?”

    回過頭,看着款款走進大殿的沈綰,衆人面上無一不露出詫異。

    “你這丫頭,怎麼跑含元殿來了,越來越不像話了,快回去!”

    後宮不得干政,小姑娘突然跑來了朝堂,免不得惹人非議。

    沈如海一看見自家閨女,趕緊偷偷挪騰的近了些,扯了扯她,小聲提醒。

    哎呀,你別扯我!

    嫌棄的向着自家爹爹看了看,沈綰用眼神對他示意。

    把袖子抽出來後,她轉而拱手向座上的兩人行了個禮,

    “杏林院選拔一事,我願意替皇上和王爺分憂,還請皇上應允。”

    畢竟是在大殿上,沈綰總歸要做做樣子。

    她這禮行的,標不標準先不說,可是把祁辰弄傻眼了。

    下意識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覺得好像有點不大對勁,隨後又坐了回去,一臉爲難的往一旁的祁衍身上看。

    被瞪了一眼,祁辰像被紮了釘子的屁股這才安生下來。

    “九皇嬸,你先免禮。”

    雖然努力讓自己淡定下來,但祁辰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難掩的有些虛。

    沒辦法,九皇嬸給他行禮,這禮他真的覺着受不起啊。

    九皇叔的臉色明顯就沉了,但是他作爲一國之君,在朝堂上勢必不能顯出慌亂。

    剛剛被瞪的那一眼,就是在給他提醒。

    可面上鎮靜了,他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比較起來,沈綰倒是從容淡定的多,回了聲“謝皇上”,便大方的直起了身子,然後就等着小皇帝給她迴應。

    這可把祁辰爲難壞了,一個勁的去看祁衍的臉色和眼神。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所以,他到底該準還是該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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