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城司第一兇劍 >381.第380章 那人是誰
    王御史先是一頭霧水,隨即想起了今日早朝上“三公二缺一”之事,瞬間眼睛裏閃起了興奮的光。

    他猛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驚呼出聲,“完了!你們這條線不對啊!根本就找不出是誰來!”

    “因爲那兩老兒都去了啊!”

    王御史說着,有些痛心疾首,“這事兒我記得真切得很。當時我夫人到處搜刮藥材,連那北朝西夏都颳了一遍,就是想着賑災糧有朝廷,可是通常大災之後容易有時疫……”

    “不光是如此,還有好些淨水用的明礬,甚至有蠻子用的帳篷……還有家中所有醫館的郎中。浩浩蕩蕩的跟着朝廷的隊伍去了兩撥兒。”

    顧甚微同韓時宴面面相覷,忍不住出言問道。

    “治水需要太師太保皆去?那官家豈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王御史聽得顧甚微的問話,面露了幾分得色。

    “顧親事年紀小,不懂老頭兒的苦了吧?那水患之時乃是盛夏,要不暴雨要不烈日,就是放一頭牛日日夜夜在那堤上蹲個月餘,那也得變成牛肉乾!”

    “就那兩個半截身子入黃土的小老兒,平日裏讀書都要喘三喘的……那哪裏是去治水?那是送命啊!”

    “雖然他們二人皆是江南人士,若死在那兒可直接就地掩埋入祖墳,省了扶靈回鄉了!但到底是不仁德不是!”

    王御史說着,搖了搖頭,“起初官家無意讓這二人去,是他們哭天搶地,滿地打滾,不忍家鄉受難。”

    顧甚微嘴角抽了抽,她知曉王御史浮誇,沒有想到他這麼浮誇。

    不管是姜太師還是李太保一看都不是那種會滿地打滾之人!

    王御史根本沒有注意到顧甚微的神情,就算注意到了那他也根本就不在意。

    “於是當時分了兩撥兒,跟寫詞似的。姜太師去了上闕,李太保去了下闕……”

    王御史說到這裏,攤了攤手,“怎麼着傻眼了吧?”

    他說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們懷疑那幕後之人同水患有關係?”

    王御史說着,第二次拍了自己的大腿,他指着面前的書冊,“有了!《觀鷹圖》找到了,在我家庫房當中好好得待着呢……”

    他說着,想起了當初顧家弄了個“偷龍轉鳳”,拿了他的歐松真跡換了個狀元郎,不由得驚疑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眼前二人,“該不會我庫房裏的又是假的,真的被人偷走了吧?”

    “我雖然不在乎這三瓜兩棗,但便是薅羊毛也不能按着我這一隻來薅吧?”

    韓時宴搖了搖頭,將王御史面前的書冊轉了個個兒,拿到了他同顧甚微面前。

    顧甚微伸長脖子一看,幾乎是一眼便瞧見了那一堆文字中的那扎眼的地名。

    “長洲縣富谷村鷹山……《觀鷹圖》是歐松遊覽此地時畫下的……”

    顧甚微重複着書冊當中歐氏後人對於《觀鷹圖》的補充,將那地名嚼了又嚼,“這個地名聽起來十分熟悉!”

    韓時宴擡眸看向了顧甚微,“長洲縣……綠翊姑娘的父親夏仲安便是長洲知縣。”

    “還記得我們在陶然家後門處等王管家的時候,那陶家二老說的話嗎?”

    顧甚微騰的一下想了起來,“當時他們說我們富谷村不知是不是壞了風水,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前例,說的便是江潯。”

  

  “如此說來,江潯畫這《觀鷹圖》,其實是爲了告訴我們長洲縣富谷村……他不可能是在懷念他的家鄉!”

    顧甚微說着,只感覺那幕後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她想,她知道江潯留下一副自己畫的《觀鷹圖》還有一枚金錠,是想要傳遞什麼線索了。

    “倘若是懷念家鄉,去坊市買一張畫師臨摹的《觀鷹圖》掛在書房中欣賞便是,何必勉強自己畫那麼醜,還藏着金錠一起!”

    “江潯想說的是,稅銀失蹤案的源頭是在蘇州長洲縣富谷村鷹山。”

    韓時宴給了顧甚微一個贊同的眼神,接着她的話茬子繼續說了下去。

    “結合我們之前推測的,盜稅銀是爲了添補水患之時的錢糧窟窿……江潯、陶然等人都受了那人大恩,寧願獻祭自己的前程,也要替那人遮掩。”

    “所以,治水之時,有人在長洲縣幹了一件大事!”

    “而這張圖,不光只有這一層的含義。恐怕江潯早已經預料到,若是有人重返舊案會遇到我們今日所遇到的困境。蘇州出身的身居高位之人有兩個,他們當年同去治了水……”

    “可姜太師同李太保就算都是蘇州人士……那也不可能出自同一個村同一座山……”

    “等等!”站在一旁的王御史聽着顧甚微同韓時宴默契又快速的推測過程,實在是沒有忍住插了一嘴!

    他緩緩地從那臺案身後走了出來,神色有些凝重。

    “我聽着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按照你們的推測,有人私自開倉放糧或者挪用庫銀爲了賑濟災民?後又偷盜了稅銀去添補窟窿……這這這……那這般說來,此人豈不是有大功德的好人?”

    王御史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他想着,朝着對面站着的顧甚微同韓時宴看了過去,卻見這二人神色清明,像是絲毫都沒有被困擾一般,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感想。

    莫不是他年紀大了容易多愁善感!

    怎麼這二人好似閻王爺一般毫無觸動。

    “若非爲了一己之私……”

    顧甚微聽着,嘲諷地翹起了嘴角,“王御史不如問問,滄浪山洪氏滿門可認同那人是個好人?”

    她想着,卻是又輕嘆了一口氣。

    她突然有些理解爲何江潯會鬱鬱寡歡,一邊做下那等膽大包天之事,一邊又鬱鬱寡歡的留下證據了。

    還有韓敬彥又爲何會一邊想要他們二人不繼續追查下去適可而止,一邊又交給他們那張賬冊殘頁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絕對的黑白?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呢?

    顧甚微說着,對上了王御史那有些迷茫的眼睛,“所以祖籍在長洲縣的那位大人,是誰?”

    王御史的嘴張了張!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懊惱自己爲何要將朝堂同僚的祖宗八代都挖個遍……這不顧甚微一問,那名字自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姜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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