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言說,在人間面臨大災難的時候,淨蓮寺旁邊的一大片蓮花池所有的蓮花原本枯竭而死,只餘一個空蕩蕩的乾枯的大池子。

    可突然有一天這片蓮花池重新煥發生機,池水悠悠盪漾,蓮葉無窮碧,蓮花燦然美麗,尤其是一朵金蓮開得最爲耀眼,最爲神聖不可侵犯。

    而棠光就是在這一片新開的蓮花中醒來的,他的身體睡在一朵大大的荷葉上,手裏還拿着一個新摘下的蓮蓬,開心的扒着蓮子喫。

    當時有很多人都看見了,就連淨蓮寺的慧寂大師都說:“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後來也不知怎的,棠光的事蹟越傳越玄乎,說他是佛祖派下界的使者,是來拯救衆生的,流言四起,有心人更想把剛剛登基不久的蕭沐澤拉下臺來。

    是夜,鬱江行偷偷摸摸溜進了棠光住的屋子,他自從成爲佛子後,爲顯身份尊貴一直住在淨蓮寺。

    棠光被保護得很好,屋外竟還有修行者,雖然修爲不高,但是素來高人一等的修行者會屈尊降貴保護一個凡人,可見此事不一般。

    鬱江行把那兩個修行者放倒之後,悄悄進了屋子,屋內躺着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眉清目秀,正閉着眼睛睡得正香。

    這傢伙睡眠質量還挺好,鬱江行把他扒拉醒了:“喂,醒醒。”

    年輕小夥的臉就是嫩啊,鬱江行拍了好幾下他的臉,棠光才終於醒了。

    “你、你、你是誰…?”棠光驚嚇坐起身,結巴道。

    “……”鬱江行無語了一瞬,這傢伙也太遲鈍了吧,就這也能當上佛子?

    “老實點,不要大喊大叫,你叫也沒用。”鬱江行臉色不太好,看起來還挺嚇人:“我問你什麼就回答,不要撒謊,懂?”

    棠光緊張得嚥了咽口水,點了點頭。

    “我問你,你跟外面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沒、沒什麼關係,是他們自己要來的,有一天他們突然找到我,把我剃光了頭髮打扮成和尚的樣子。每天都要跟着他們出去巡遊。”說到這,棠光也有些委屈,他根本不認字,每天都要讀經書唸佛經,他根本不會啊!

    “我再問你,你爲什麼會從淨蓮寺的蓮花池裏醒來?你去做什麼了?”

    “我、我沒做什麼,我太餓了,想找些喫的,聽說淨蓮寺裏有一片很大的蓮花池,我想去試試能不能挖出來喫的,就偷偷溜進去了,可是那時候蓮花池裏什麼也沒有,所有蓮花都枯死了,我什麼也找不到,那時候我就想老天爺不想讓我活着,我就在池子裏等着餓死,我以爲我真的會死。可是突然天上下起了雨,我看到一片金光,之後整個蓮花池全都活過來了,我也活過來了!惠寂大師說得沒錯,是佛祖顯靈了。”棠光說着說着還越來越興奮了。

    感覺跟個神話故事似的,但是鬱江行不得不信,他都能被劈成仙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什麼佛子,你爲什麼不澄清?難不成你還真想當一輩子佛子?”

    “我…爲什麼不可以,世人都承認了,我就是佛子……”面對鬱江行直視的目光,棠光有些心虛,他只是想喫飽飯而已,當佛子他就可以一直喫飽飯。

    “這樣吧,我讓我徒弟給你封個官當,這樣你就一輩子不愁喫穿,不過你不能再去當街巡遊,搶我徒弟的位置。”鬱江行建議道,這對大家來說都好。

    “你徒弟?是誰?”

    “蕭沐澤,你想搶他的皇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實力。”不是鬱江行吹啊,就棠光這樣的,他一根手指頭都不用出,棠光就得趴下叫爺爺。

    “好,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聽你的。”棠光想了想,他確實比不上蕭沐澤,他一直都是被推着走的,能走到哪一步都還是個未知數。

    “還挺識時務,明天你跟我一起進宮,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最好想清楚,否則,外面那兩個人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鬱江行故意黑臉警告道。

    棠光下意識一抖:“好,我聽你的。”

    鬱江行把金翅鳥仍外面放哨,沒多久迦樓羅幻化成的小紅鳥就飛進了屋,嘰嘰咋咋道:“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知道了。”鬱江行把小紅鳥往胸口一扔,隱匿身形等着一羣人進來。

    這些修行者中爲首的修爲有元嬰中期,其餘都是金丹期的修行者,看起來來頭不小。

    其中爲首的邵修言走在前面,檢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兩個弟子,只是昏迷過去了,又進了棠光所在的屋子,棠光剛剛把僧袍穿在身上,還未整理好就見邵修言帶着一羣人闖進了進來。

    邵修言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問道:“有誰來過?”

    棠光有些害怕道:“沒…沒誰來過……”

    邵修言冷冷看着他:“你當真要說謊?”

    “我、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棠光慢吞吞改口,這些人他是一個都惹不起。

    “此人來找你做什麼?”

    “他問了我一些問題,就走了。”

    邵修言皺眉,神情很不耐:“他問你什麼?”

    “他問我爲什麼會從蓮花池裏醒來,他很強,我沒辦法只能告訴他,真人,我也是被逼的……”棠光現在學聰明瞭,兩邊都得罪不起,能甩鍋就甩。

    “棠光,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後果自負。”邵修言冷冷警告他,如今已經有別的修行者盯上了棠光,而且修爲不低,他必須把此事報給師父他們,這邊的事也要加快速度。

    “大人,我一直都聽您的,我只是一個凡人而已……”棠光立刻開始表忠心,凡人嘛能做什麼。

    邵修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留下幾名弟子守着他。

    看這情況,鬱江行也不好再做什麼,只能先在不遠處找了間屋子住着,等待時機。

    讓鬱江行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動作這麼快,第二日,邵修言召集城中支持棠光的百姓,以及暗地裏與蕭氏王族敵對的世家大族,大肆遊行,逼近王宮,逼着蕭沐澤退位讓賢。

    王宮大殿內,蕭祁安一臉焦急,等待着宮外傳來的消息,無一不是壞消息,棠光以及擁護他的百姓都聚集在宮門口,呼聲四起。

    “皇兄,臣弟請命領兵把他們全部趕出王城。”蕭祁安終於忍不住道。

    “不可。”蕭沐澤坐在王座上,當即反駁。

    少年帝王的聲音威嚴清冷:“他們都是朕的子民,豈能驅逐?淨蓮寺的法師可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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