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的地點在“青鸞館”,這是坐落於山腳下的一座裝潢奢華的六層別墅,乾淨利落的北歐框架配上如鳳凰翎羽般的屋檐,將現代建築和古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絢麗的燈光和身穿禮服,舉止優雅的少男少女。
四位背脊筆直,穿着統一黑白西服的侍從站在門口,負責接引到場的學生。
陳謹跟着其中一位侍從剛踏進青鸞館的大門,便聽見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來,在大廳的盡頭有着一支專業的樂隊,此時是小提琴手的獨奏時間,身穿紫色長裙的女人滿臉沉醉地拉着手中提琴,身軀隨着琴聲微微扭動,高貴而又優雅。
大廳的兩側擺着蓋有純白桌布的長桌,上面擺滿了精緻的餐點,進門左側便有臨時設立的飲品區,戴着領結擼起長袖的調酒師正搖晃着手中金盃。
伴隨着歡快的提琴曲,來往賓客有說有笑,他們的臉上已看不到太多少年人的青澀稚嫩,無論男女都成熟穩重。
“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所嗎?”
陳謹還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其他人身上大多穿的都是定製的昂貴禮服,那柔順的面料貼身的版型,一看就是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名牌,或是私人手工的定製。
不過他倒也不怯場,淡定地拿起一塊龍蝦撻,開始默默觀察起場中的衆人。
大廳中的衆人看似各自都在無規律地交流,但實際按照地域隱隱分成了幾個圈子。
最大的自然是京都魔都這兩個地方的來人,接下來便是廣府等經濟發達的地區。
而這些圈子,又都以幾個實力最強、家境最好的天才爲中心。
此際這幾位天才正聚在大廳的最中央,互相閒聊,陳謹一眼就看見了其中的安涼。
她今天穿了件銀色嵌水晶的禮服,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銀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如同羊脂白玉般細嫩。
她的臉上畫了淡妝,但卻沒有絲毫的胭脂氣,反而讓五官更加清麗脫俗,金色的長髮隨意披在肩上,大方而又得體。
陳謹一直是知道安涼極美的,平日裏不施粉黛便已是傾國傾城,此番打扮過後,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而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安涼轉頭向陳謹看來,在雙眸對視的剎那淺淺一笑,這淡淡的笑容讓她那如藝術品般完美的面容像是活了過來,更加光彩奪目,就連陳謹都不由心跳慢了一拍。
安涼放下手中酒杯,左手輕輕提起裙襬,淡笑着向他走來。
“沒想到你竟然會來,我還以爲你肯定又縮在哪個角落裏苦修呢。”
清脆悅耳,還藏着一絲俏皮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在和關係極好的朋友調笑。
陳謹心跳控制不住地微微加速,他不由暗想自己的心性還是不夠堅定啊,看到美女就有點慌亂,實在不該。
不過轉念一想,能美成安涼這樣的能有幾個,慌一點就慌一點吧,倒不如說要是一點不慌那反而纔不正常。
腦中轉了些奇怪的念頭,陳謹笑道:“難得的聚會,多認識點朋友也是好事嘛,我又不是個孤僻的人。”
“喔?”安涼笑意盈盈地看了陳謹一眼,“是麼,以前可看不出來。”
說完,輕輕牽過他的手,不由分說地便拉着他向大廳中央走去:“來,我帶你認識一下我新的幾個朋友。”
陳謹有些不自在,但面上卻依舊淡定,等二人來到中央後,那幾位頂級天才立時便笑着歡迎。
“這就是陳謹陳兄吧?陳兄在聯考中的表現,可是震驚了許多人啊!”
“哈哈哈,我可迫不及待想知道陳兄究竟有何神奇,竟能得姜前輩看重,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因爲家族的緣故曾和姜前輩有過一面之緣,他可是全程冷着一張臉,讓我都懷疑是不是哪裏得罪了前輩。”
“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多多交流,一起修煉進步啊。”
這幾位天才都很擅言談,陳謹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地便融入了他們,同時更多的學生湊過來攀談,一個個他耳熟能詳的大世家名字讓他暗暗咋舌。
在這裏,安家甚至都排不上號,幾乎保底都是南宮家那個層次的,要不是安涼的實力和美貌,是不可能佔據中心位置的。
“這人脈真是太恐怖了。”
這些天才遍佈全國各地,和他們留下情面,日後去哪都能有個照應。
沒多久,陳謹便幾乎將大廳內學生的聯繫方式都加了個遍。
其中有兩人讓他印象最深。
一個是來自魔都的,叫做歐陽慶的小胖子,此人和白澤商行的歐陽祥瑞同爲歐陽家的子弟,但身份卻天差地別。
歐陽祥瑞只是一個管事,而這個歐陽慶可是歐陽家的直系繼承人之一,未來是有可能成爲白澤商行大董事的。
白澤商行作爲華夏最大的商行,能夠和其交好的話,日後自然是有諸多便利。
不過二人發福的身軀和笑眯眯的奸商表情倒是如出一轍,滿臉都寫着“和氣生財”四個字。
陳謹沒有因此而又絲毫小瞧此人,他能感受到,這胖子的實力很強,絕對是在大廳中最頂尖的幾人之一。
另一人則是來自京都的宋錦書。
此人長得倒也能算作英俊,但眼神卻有些陰翳,他似乎興致不高,並不主動與人攀談,別人找他聊天迴應得也很冷淡,只跟聚在他身旁的幾個小跟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陳謹之所以會注意他,一是因爲宋家的名聲實在太響了,是京都四大家之一,其無論是勢力還是底蘊都是全華夏最頂級的一批,二是因爲通過和其他人的交流,這些眼高於頂的天才,卻也都承認此人戰力極強,是他們這屆第一的有力競爭者。
不過要僅僅這兩個原因,陳謹也不至於如此上心。
正在讓他在意的,是陳謹能夠不時感受到此人向他投來的,帶有敵意的眼神。
原因也很簡單,此人甚至根本沒有想過掩飾,直接走過來對陳謹說:“我和你們這些喜好經營的人不同,我對結交朋友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我要以無敵的姿態碾壓一切對手。”
“看見強者不想着打敗而想着結交抱大腿?這不是我的武道。”
“陳謹,我知道姜前輩如此看重你,必有其緣由,但我也不認爲自己就差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