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咬了咬牙,他手中的緊急報警裝置,是專門的信號加強版本,可以在很遠的距離接收信號,但也僅此而已,無法像手機聊天一樣傳遞具體的信息。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現在醫院的情況是怎麼樣的,那裏的武者又能不能守得住!
“這段時間來軍方派遣了不少支援,還花了十幾個小時佈設地雷防線,還有兩位神通鎮守,這已經是極強的防禦力量,但以變異獸恐怖的數量能不能守住還真不好說!”
陳謹一時有些心急。
眼中閃過狠厲之色,陳謹深吸一口氣,重新墜入水中,接着驅動真力向來時通道游去。
不過雖然他進入了水中,但卻並沒有遭到攻擊,陳謹也明白,那腦蟲聰明得很,在這狹窄的通道中,龐大的王蛇軀體不可能躲避青銅戰戈的血色巨輪,只能靠着強大的身體硬碰硬!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所以對方不會在通道內與陳謹戰鬥,大概率在外面守着。
小南山已經接近郊區,積水深度比城區小不少,但也有十五到二十米,雖然海蛇的力量依舊會受到一定程度地限制,但也足夠要命了!
強定心神,陳謹繼續沿着通道口游去,快到出口時,他沒有直接衝出,而是一揮青銅戰戈,頓時鋒利的血輪切碎了山石,陳謹則是一躍而起,穿過碎石,藉助先天八卦直接衝出了水面!
果然,那搬山變異獸就守在不遠處,在陳謹衝出的瞬間它那比鋼鐵還堅硬的蛇信子就猛然刺出,好在陳謹早有防備,喚出七煞隕鐵盾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那深海王蛇見偷襲失敗,而陳謹也已衝上了半空,當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擺動起龐大的身軀,朝着城區迅速游去。
陳謹眸光一冷,一時有些遲疑,這時一聲戲謔的笑聲從底下傳來:“怎麼?要對城區中的人民見死不救嗎?”
陳謹低頭看去,卻見那渾身覆蓋在骨甲中的重型領主還未離去,此時從水下露出個頭來看着陳謹,醜陋的臉上浮現出人性化地嘲諷笑容。
“哼,生怕我直接回去稟告軍方,泄露你們的計劃,所以還留了個說客是嗎?”
他一眼就看出,這隻領主看似在嘲諷,實則想激他回去守衛城區,要是陳謹真個狠下心來一走了之,它們也沒辦法。
不過別說,這招還真有用。
雖然從理性角度來看,趕緊將這個消息通報給政府,纔是從戰爭角度最優的選擇,但陳謹怎麼可能真個拋下城區的人不管?
他在半空遲疑了一瞬,忽然冷笑道:“反正我回去也攔不住那隻搬山生物,還有什麼救人的必要?”
說着,毫不遲疑地身形一動,向着軍區方向飄去,那領主頓時急了,周身天地靈力涌動,直接驅使無數水柱朝陳謹攔去,同時自身也躍出水面,想要纏住陳謹。
但就在它躍起的瞬間,陳謹卻突然調轉方向,靠着先天八卦在一瞬間便衝到了它的面前,同時毫不猶豫地擡起左掌,發動了自己的最強神通!
屠神散手,滅!
離開了水面,滅神散手的威力沒有絲毫衰減,這隻領主身上骨甲在瞬間盡數碎裂!海藍色的皮膚直接燃燒了起來,骨骼被壓斷,肌肉如同被擠爆般炸裂噴出大量鮮血!
陳謹不給它絲毫喘息的機會,又是一個加速追上了其燃燒下墜的身軀,一拳轟穿了它的大腦,將那隻腦蟲分蟲抓了出來。
對於蟲族來說,自身的生命根本就不值一提,陳謹爲了殺它消耗了大量真力,它的使命便已經達到了,而且通過陳謹的反應,它已經確定對方絕不會放下城區的人不管,這就足夠了。
“噗嘰。”
腦蟲分蟲被陳謹捏爆,他咬了咬牙,調動起已經消耗過半的真力,朝着深海王蛇遊動的方向追去。
現在他只希望,醫院中的武者能夠堅持得更久一些,他哪怕救不了所有人,至少也要將自己的朋友救出來。
此時此刻,醫院中。
安涼和魏甜躺在病牀上,靜靜等待着體內療傷丹藥發揮作用,修補她們的傷勢。
耳旁不斷傳來沉悶的槍械聲和爆炸聲,躺着的病牀時不時就會輕微的震動,哪怕離着很遠,二人還是感受到了底下戰鬥的激烈。
負責指揮調動的軍官沒有讓她二人加入戰鬥,雖然她們現在的傷勢已經可以勉強行動,發揮出一定的戰力,但離完全恢復還差得遠。
軍官希望她二人能儘可能地恢復狀態,不到最後一刻不要下場戰鬥,最大限度地恢復自身的傷勢。
當然,主要是安涼的傷勢,魏甜就算恢復了能起得作用也有限。
魏尊也是如此。
忽然,似是樓頂的柴油發電機遭到了襲擊,樓道中的燈光同時熄滅了,整個病房內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在燈光消失的瞬間,魏甜感到自己的手臂被安涼抓住了,她的手很冷,抓得也很緊。
魏甜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反應了過來,輕輕將自己的手蓋在了安涼冰冷的手背上,安慰般地撫摸了一下。
這時頭頂的白熾燈連着閃了幾下,接着重新恢復了光亮。
魏甜能明顯感覺到,她身旁的安涼長長出了一口氣,抓着她的手也鬆開了。
這位絕美的少女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不好意思,我條件反射就沒弄疼你吧?”
“呃沒,”魏甜呆呆地應了一聲,隨即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你竟然怕黑?”
那個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超級天才,實力堪比神通武者的安涼竟然怕黑?
安涼頓了頓,低聲道:“伱不怕麼?”
“我麼?”魏甜想了想,道:“小時候也有點怕,每次都要喊爸爸陪我一起睡,後來沒人陪了,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是麼.”安涼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忽然道:“我小時候很怕黑,因爲我一旦犯錯,我爸就會把我關進地下室的小屋子裏作爲懲罰,那裏一點光都沒有,黑暗中只能聽見蟲子‘窸窸窣窣’爬動的聲音。”
話音落下,魏甜瞬間震驚地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你,你爸竟然這樣對你?”
“嗯,”安涼輕輕點頭,“以至於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開着燈睡覺,我爸發現後又狠狠罵了我一頓,並找了個僕人專門監督我關燈,剛開始我連着幾夜都沒有睡着,後來也跟你一樣就習慣了,等再大些開始修習武道,就完全不怕了,沒想到這時會又犯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