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的想法很簡單。

    好不容易在洪荒中找到了一個人類,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對洪荒的瞭解太少了,這些“土著”無疑能解答他的許多疑惑。

    雖然眼前的男子很弱,心性也脆弱到不行,讓陳謹很是失望,但陳謹還是覺得在他來自的地方,應該存在一些高階的“東西”,會讓自己有所收穫。

    畢竟這可是洪荒啊!

    而男子在確認陳謹確實安然無事後,神情一下子變得極其恭敬,諂媚道:“我這就帶前輩去,晚輩名叫梁宵,不知前輩如何稱呼?來自哪裏?”

    “我叫陳謹,”陳謹淡淡道,“至於來歷嘛我是從東邊過來的。”

    聞言,梁宵的神情更加恭敬。

    此時在他的眼中,陳謹的形象已經變得神祕莫測起來,不僅能夠輕易擊殺無心者,甚至還能擺脫它們的鎖定,這可是連他們族中太上長老都做不到的事!

    這絕對是個大佬啊!

    而且大佬說他來自東邊難道是那些沒有被金烏肆虐,還保留有傳承的區域?

    想到這,梁宵臉上甚至帶上了諂媚的神色,爲陳謹披上隔絕氣息的披風,討好道:“前輩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晚輩一定知無不言!”

    陳謹點了點頭,詢問了一些有關他來歷的事情。

    接下來,二人邊走邊聊,陳謹倒是掌握了許多此地人族的信息,並隱隱拼湊出了當年發生了何事。

    據梁宵所言,他們族中有這樣一個口口相傳的故事。

    在不知多少歲月以前,這裏曾經是一片靈氣盎然,繁華鼎盛的修仙聖地,無數修仙求道者匯聚於此,他們餐風飲露,朝夕修道,一心追求成仙的契機。

    附近更有萬族繁衍生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直到有一天,自大地的盡頭忽然涌現出大量的金烏,它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連石頭都燃燒了起來。

    禁地的仙人聯合萬族向金烏髮起了一場死戰,可惜最後卻戰敗了,這片區域也就成了如今的死地。

    在說這件事時,梁宵滿眼都是對過去那桃源般的景象的嚮往,但陳謹卻知道這不過是此地人類美好的幻想罷了。

    根據巨靈族中的記載,哪怕金烏沒來之前,這裏也是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哪有什麼欣欣向榮,和諧發展可言?

    陳謹沒有破壞梁宵對歷史的美好想象,只是繼續詢問之後的事。

    具體發生了什麼,梁宵也不清楚,只知道當監天塔修士戰敗後,地面上的一切都被金色的烈火清除了。

    梁宵等人的祖先,是負責管理礦場的監工,在地底下僥倖躲過了一劫。

    說是監工,其實祖先是礦奴也有可能,只不過當時地底女性不多,基本都掌握在那幾十個監工手中,所以才這樣推測。

    總之,此地的人族便在地下靠着地底生物繁衍生息,當時的每一個監工幾乎都有血脈和傳承留下,但在渡過了最初的生存危機後,便輪到人族歷史上從來不會缺少的權利鬥爭等破事上演了。

    無論置身何等極端的環境,人類總是少不了內鬥。

    各個家族互相廝殺、吞併,直到最後的勝者出現,它空前的強大、輝煌,然而卻不可避免地衰弱,成爲另一個家族崛起的墊腳石。

    這些事情在漫長的歲月中來回上演了不知多少次,幾十次?還是幾百次?早就無人知道。

    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吸取教訓的孩童般,不斷重複一次又一次的錯誤。

    總之,在經過不知多少次大混亂時期,無數傳承丟失,這些故事都已經成爲了傳說。

    如今,梁宵來自的地方被三大家族把持。

    每個家族都掌管着一萬人左右,不過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從事日常生產的普通人,有資格修行的只有近百人,靈階以上的更是隻有十幾人,最強者是三家的太上長老,都是靈階6級的修爲。

    其他地方,可能還存在漫長歲月中流放、遷徙去其他地塊別的地底人族。

    但經過不知多少代人的挖掘,地底的通道早就變得極其複雜,論面積甚至比許多國家都要大!而且因爲是三維結構的原因,沒有準確的位置座標的話,根本尋不到其他地塊的人族。

    根據家族的記錄,上一次遇到別的地方的人族,還是在一千三百年前。

    “你們究竟在地底待了多久啊?”陳謹有些驚歎。

    “太久了。”梁宵搖頭,“在地底很難計算時間,大家都是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大概估算。”

    “基本上每過六百至一千年,天上的金烏就會因爲不知何種原因突然消失,在接下來的五十到一百年內,地上的溫度會短暫地可供人行動,我們將這階段稱爲‘發育期’。”

    “每到這時候,族人都會來到地面上,搜尋前人留下的遺物。”

    “而金烏從消失到繁殖到再度消失,算作一個完整的‘週期’,像這樣的‘週期’,光是能找到記載的就有67次,算上那些因爲混亂而消失的記載,保守估計得有上百次!”

    梁宵的話,讓陳謹暗暗咋舌,也就是說,自金烏出現已經起碼有數萬年,甚至有可能上十萬年!

    這麼漫長的歲月,很難想象一幫超凡人類會在地底開拓出多麼廣大的空間,彼此之間失聯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洪荒太大了,光監天塔能夠監控的範圍就以百萬裏計,這麼一算好像也算不上什麼。

    反倒讓陳謹注意的是,原來金烏的消失並非特殊情況,而是週期性的活動。

    他想到了那日看到的,捕殺金烏的可怖大手。

    陳謹擡頭看去,此時頭頂七零八落掛着幾隻金烏,雖遠不及他初來時的盛況,但似乎較之前確實增長了些許。

    “這些金烏.聽起來好像養殖場裏的肉雞啊。”

    陳謹在心中暗想。

    他之前還以爲,那些活下來的金烏是僥倖逃離,但現在看來,只怕是那隻大手有意爲之了。

    便在陳謹默默思考之時,梁宵帶他來到了一處亂石處,將其中一塊大石推開後,露出了底下黑漆漆的洞口。

    在進入地道後,梁宵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摘下面罩,露出一張青年面龐,身上龐大的靈力波動也無所顧忌地釋放了出來。

    陳謹仔細感受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論修爲確實是要超出藍星同階的,但也沒有強太多,大概相當於潛龍計劃學生和九大之間,屬於能跨一個小境界對敵的常規天才。

    這讓陳謹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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