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二次進入這個空間。
只是當初在他點燃天命之火的時候，九座石碑已經消散，化爲自己所觀想的那一尊神相。如今再臨，這石碑卻再度出現。
石碑不朽，當時雖然在天命之火下消散，但不會真的湮滅成灰燼。
“這就是代表過去九代天命的不朽象徵，是天地的饋贈，代表他們的一生的精神。”道爺說道。
楊臨靜靜看着，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九座石碑承載了天地的偉岸，每一座上面似都承載了一段血與火的歲月，刻畫着時代的崢嶸。
“這一世這裏終將會出現屬於你的不朽，但前提是你能奪下天命。”道爺又說道。
楊臨一愣。
道爺之前還說他是天命代言人，既然他選擇了自己，那這一世的天命本就應該爲自己而存，現在爲何又成了要奪取下來天命？
“道爺，天命不是本就在我嗎？”楊臨問道。
“天命在你不假，但未必就沒有人可爭。”道爺說道。
楊臨蹙了蹙眉，道爺已經不是一次說到這個觀點，但是每次都淺嘗輒止，並不會說更多。
“能說說嗎？”楊臨看着眼前的石碑，問道。
“不好說，可能跟老九當年做過的事有關。不過你放心，你是我選擇的人，天命就在你，誰奪就弄死誰。”道爺簡單說了一句，但也沒說更多。
“道爺，我覺得有些事你該告訴我。或許在你眼中看來，我實力還不夠，知道太多對我沒好處。但既然這事情關係到我，我應該瞭然於心。”楊臨說道。
天命太高，虛無縹緲，他不怕去爭，尤其是此時再見這天命石碑，他初心不改，仍然是要鑄造出屬於自己的豐碑。
道爺聲音沉吟，片刻後道：“有什麼好說的的，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如此。任何人都可以去爭天命，唯一能說的是，這個時代似乎有些強而已。”
“你要麼做天命之上的人，要麼死在天命之下，成爲他人的踏腳石。”
道爺說道。
“還有，我選擇了你，他們選擇了你。天命在你，何懼天高？”
道爺停頓片刻，繼續說道。
楊臨點點頭。
但臉色很凝重。
道爺雖然說的很簡單，但他卻看到一條鮮血流淌的路。他倒是無所畏懼，因爲他早就已經身在局中。
當他從絕境中重生點燃希望，進入天命空間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然要走上這樣一條路。
他不在乎這條路有多苦，他怕的是自己無法揹負這些沉重，讓道爺失望。
“有些事，只有你做了，你才知道有沒有意義。道爺我仍記得你當初的那一句話，你說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去將天給捅出一個窟窿。”道爺說道，似是感知到楊臨心中所想，爲他點破迷津。
楊臨眼中漸漸堅定，擡頭看向九座石碑。
“對，如今我依舊不變，只要我夠強，我依舊要殺到無人稱敵。”
楊臨的眼神越發堅毅，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
天命在我，何懼天高？
一時間，楊臨心中層波盪漾，涌動出滔天戰意。
“開始吧，道爺！”
他開口說道。
這一次他平靜不少，但也更爲堅決。
“好。天命如山，我會將天命石碑化爲天命之山，而後你再以擔山之法去揹負。”道爺說道。
楊臨點頭答應下來：“好！”
山脊如龍，峯仞如柱，恍若承載天地厚重。
“天命石碑，承載的力量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重，而是一種時代之重，無法量化。某種意義來說，你若是能揹負一座，就可以開闢出來肉身天地，但我希望你能做到極致。而且，石碑有靈，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你是這一代的天命，他們會配合你。”道爺說道。
“我會的！”楊臨堅定說道。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否做到，但他沒有退路。不管是爲了兩個月後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是道爺的期待，他都沒有退路，必須做到。
很快，楊臨上前而去。
面對天命之山，展開溝通。
他曾有擔山之法，將山體的重量壓縮到極致，來錘鍊自己體魄。如今故技重施，落在這天命之山上。
天命之山有靈，很快就出現迴應。
“你是這一代的天命？”
聲音中帶着虛無縹緲，但卻涌動着悲傷。
“我不是。”
楊臨迴應。
“但將來我會執天命而行。”
楊臨補充一句。
那聲音沉默一瞬，似乎在考量楊臨：
“你很弱，弱的可憐。我主在你同齡的時候已經殺穿天地無敵。”
那聲音又出現。
楊臨：……
剛剛凝聚出來的無敵信念開始鬆動，不過好在楊臨很快就平靜下來。
“但他依舊失敗了。我見過他，他說他的道是失敗的，我會更強。”
楊臨平靜迴應。
那聲音沉默片刻，而後說道：“我感受到你曾感悟過他的劍道，我能看看你的劍意嗎？”
楊臨點點頭，而後手中出現司命劍。
劍出一瞬，楊臨執劍斬向天命之山。
轟！
天命之山搖曳，有血光從虛無處涌動而過，但很快就消失。
“這劍意……”
無聲之處，道爺低聲呢喃。
他知道楊臨曾悟劍，卻不知道楊臨竟從初代的劍道中脫胎，如今這一劍雖然在他們眼中看來還很尋常，那劍中之意，卻直指天命。
道爺無聲沉默下來。
良久輕笑起來：“好小子，無敵到天命之上，有你的。”
楊臨這一劍讓他驚豔了。
不同於初代的劍，初代的劍道更純粹，萬念盡生死，無需任何劍招，他出劍，就是生死終章。
但楊臨卻從其中感悟到了自身。
他沒有萬念，他只有一念，一念就是無敵。
當然，現在的他還做不到，但有這樣的劍道之心支撐，他的劍註定不會弱。
而也在這時，那聲音也給出了迴應。
“我會配合你！”
楊臨有些意外，他以爲還會有刁難，沒想到這一劍之後，對方就答應下來。
很快，他眼前這一座天命之山消失，隨楊臨心所欲，開始釋放力量。
轟！
但在感知到這力量的一瞬，楊臨直接瞠目，重重的趴在地上。
青筋暴起，七竅血涌。
連雙腿都近乎廢掉，五臟六腑都生出裂痕。
“這……”
楊臨感覺自己瀕臨絕境了，那力量太過恐怖，比他所想的要恐怖太多。
他已經極爲小心，從億萬分之一的重量開始，沒想到還被鎮壓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