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命運之線的緣故，他們走出塗山，直接降臨在汨羅。
而眼前就是汨羅天山。
塗山婧上下打量着天山，淡淡道：“幽冥界的氣息，不對，還有天妖界和天魔界……好奇怪，小姨說天人界脆弱不堪，窮鄉僻壤的也沒啥好玩意，這些人還來這裏幹什麼？”
塗山婧毫不避諱，並沒有因爲楊臨而收斂。
楊臨也是一陣無語。
雖然塗山婧口中的評價並不好聽，但楊臨並不否認。
或許從千年前開始，天人界就已經淪爲其餘幾界砧板上的魚肉。而這千年時間，天人界沒有崑崙那種存在引導，各自爲政，猥瑣發育。再加上幾百年前玄天界降臨，立下天人規則，等於是絕了天人界的路。
因此，塗山婧用窮鄉僻壤來形容並不爲過。
而且，塗山婧是去過其他界域的。
“你所見中，其他幾界很強？”楊臨問道。
“說不上強吧，但是天地本源之力要比天人界強橫的多。這麼說吧，其他世界的天地本源如果用銅牆鐵壁來形容的話，那天人界就是破磚爛瓦。”塗山婧說道。
楊臨面色沉吟。
他知道天人界肯定是有差距的，但沒想到能差距這麼大。
塗山婧看了看遠處，伸手一指：“尤其是這裏，天地本源更是已經快要消失，所以他們才能打破兩界通道。”
說着，塗山婧又將目光落在楊臨身上。
“對了，你知道天地本源是什麼東西嗎？”
楊臨：……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搞得好像他多麼無知一樣。
看到楊臨表情，塗山婧頓時眉心一蹙：“你這是什麼表情？”
楊臨嘆息一聲：“沒什麼，還是說說天地本源吧。”
雖然無奈，但楊臨還是不想和塗山婧較真。
打又打不過，只能聽之任之。
塗山婧目光沉吟，最後冷哼了一聲；“不想說了。”
楊臨喉嚨蠕動了一下，將心中的無奈壓制下去。
“本源之力我曾經接觸過，而且還掌控一種本源，不過現在我修爲被某種力量壓制，那力量自然也無法施展。你所說的天地本源，應該相當於是界域的一種保護力量。”楊臨說道。
塗山婧直接無視，宛若未聞一般，一言不發。
楊臨無語，這樣的待遇還是迄今爲止第一次，也唯有在塗山婧面前才能讓他屢屢喫癟。
即便是蘇照心，也不會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他。
當然，大概率是因爲蘇照心根本不會在意他的態度。
“你曾經去過幽冥界嗎？”楊臨繼續問道。
塗山靖眼睛一眯，看向楊臨：“求我，我就告訴你。”
楊臨直接沉默，一言不發朝前走。
塗山婧跟了上來，道：“混蛋，求我一次能死啊。”
塗山婧氣急敗壞，盯着楊臨，氣得直跺腳。
但她這一跺，方圓千丈的冰川都開始裂開，轟鳴一聲，彷彿隨時要崩潰。
楊臨連忙停下了腳步：“別鬧。你是不是對於自己的力量沒有一點認知？你也說了，這裏是天人界，這裏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楊臨皺着眉，聲音有些冰冷。
塗山婧撇撇嘴，有心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還是給憋了回去。
幸好，此行只有他們兩人，敖星霜已經回到龍庭，金翅大鵬也去了鬼山，姜淮則回到了九山。
不然要是他們看到這一幕，保不齊有被滅口的風險。
……
千里之外，一座詭異的法陣在虛空中顯現出來。
光澤灑落，直接將下方方圓百里給籠罩，而在這法陣光澤籠罩之中，一股股死氣沉沉從其中涌動而出。
漸漸的，一座巨大的門戶也在這氣息滾蕩之中浮現。
幽都之門！
緊接着，一道身影從幽都之門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少年，一襲黑色長袍，雙眼赤紅，左臉上刻畫着一個極爲詭異的印記。
“這就是天人界嗎？還真是脆弱。真不知道父王讓我來這世界做什麼，這樣的界域，也配讓我紆尊降貴？”
少年說着，一臉不屑。
“赤炎太子說的是，你肯降臨這天人界，自然是紆尊降貴。不過，這天人界還是有幾個強者的。”遠處，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從虛空中降臨，輕聲說道。
此人，正是張道玄。
張道玄臉上掛着淺笑，似乎並沒有因爲卑躬屈膝而感覺到半點不願，甚至還極爲享受一般。
“強者？嗬，你對強這個字，毫無認知。你眼中的強者對我而言，不過是螻蟻而已。”赤炎太子說道。
“自然，在太子眼中，他們自然不堪一擊。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這些人自詡正道，若是見太子一身幽冥之功，說不定會來針對太子。”張道玄故作擔憂，但心中卻是早已算計好。
他要楊臨死！
所以，他只能藉助眼前之人。
赤炎太子轉身看了一眼張道玄：“針對我？笑話，本太子就怕他們不來。正好，本太子降臨在這一方天地，正需要屠殺一批來見證我的存在。”
張道玄心中冷笑。
本以爲還要耗費一番心計，沒想到他竟本身就是一個狂徒。不過這樣正好，也省去他多說。
“太子，如今天人界中，除了玄天道宗之外，就只剩下鬼山。而鬼山中，真正值得在意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楊臨。”張道玄說道。
“不用跟我說誰？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赤炎太子說道。
隨即，他目光迴轉：“你們準備的人準備好了嗎？相比我幽都的計劃，他們不過是螻蟻而已。”
張道玄連忙點頭：“太子放心，人已經準備好了。按照太子的吩咐，此女天生魅體，如今已經在天人盟中，等待太子降臨。”
赤炎太子點點頭，臉上帶着幾分笑意：“很好。既然如此，就帶本太子去吧。”
張道玄不敢怠慢，爲他引路。
很快，兩人身影消失。
而隨着他們消失，那存於虛空中的法陣也消失不見。
但就在法陣消失的一瞬，兩道身影也來到這裏。
正是楊臨和塗山婧。
塗山婧依舊面色不善。
而楊臨則皺眉看着掌心之中的命運之線。
這一刻，命運之線已經斷裂，消散於虛無。
“看來，就是這裏了。”
楊臨雙眸冷光閃爍，沉聲說道。
塗山婧根本不理，只是平靜的看着虛空，彷彿楊臨一切都跟他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