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彷彿是天地遺失之地，沒有生氣也沒有生靈。
有的，只是破敗和荒蕪。
“到了。”
蘇見真身影止步不前，看着眼前的荒蕪，眸中氾濫，氤氳出淚光。
楊臨微微蹙眉，不明所以。
這裏，並未讓他感覺到有任何的奇特，或者說，他都不能感知到這裏有文明存在過的痕跡。
“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天月神朝嗎？這裏，就是天月神朝的消失之地。”蘇見真再說道。
楊臨默然，看了過去。
蘇見真搖頭一笑：“抱歉，我騙了你。”
楊臨沉默，片刻後道：“也不算是騙，畢竟是我先入爲主，沒有問過你的身份。”
的確，從開始遇到蘇見真被追殺，到後面發現她體內噬神蟲，再到她所呈現出來的樣子，楊臨也從來不曾將她和天月神朝有所聯繫。
蘇見真臉色一凝，顯然是沒想到楊臨竟會如此回答。
“其實我並不想將你捲入其中的，最開始我跟你說天月神朝，是禁忌，是不詳，就是不想讓你牽扯太深。”蘇見真說道。
但說着說着，卻又擡頭看向楊臨：“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強，連道隕境都能抗衡。當然，我最沒想到的是，你爹更強。”
楊臨面無表情，沒有迴應。
何止是他沒有想到，就連楊臨自己都不曾想到。
短短時間，自己老爹的確是強到離譜。
“不過你放心，我沒想利用你。而是天玉神尊的話，讓我知道，你或許就是我在等的人。”蘇見真說着，眼中釋放出一抹灼光。
“什麼意思？”楊臨反問。
“他們說你是厄難之源，而在天月神朝中，你就是天月神朝的在世真神。”蘇見真迴應。
楊臨：……
真神？
好熟悉的一個稱謂。
不過這也讓楊臨更確定，這天月神朝絕對和八代有關係。甚至說，神墟消散和天月神朝脫不了關係。
一念及此，楊臨沉浸天命空間，問道：“道爺，之前她手中的長杵，是幾代的東西？”
楊臨問道。
只要一個確定，楊臨就能印證自己的猜測。
天命空間中，道爺似乎早就想到楊臨會問到這個，早有準備：“是老八的。只是，很奇怪，按理說這東西已經被老八給帶走了，怎麼可能會重現人間。”
道爺迴應道。
楊臨皺眉，道爺的語調充斥着疑惑，彷彿什麼被顛覆一般。
“這叫真神杵，是八代天命的至寶，和玄黃鼎一個層次。但在我的記憶中，這東西老八當年踏上那條路的時候帶走了，按理說，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道爺繼續說道。
而這一句，也同樣讓楊臨劍眉一挑，瞳孔圓睜。
那條路……是天命所歸之路，是歷代天命都必須踏上的一條路。從他承載天命開始，道爺就不止一次的爲他說過這一點。
在道爺的形容中，歷代天命踏上之後，再無歸途。
而如今，這本該被帶走的真神杵，卻又出現在這裏，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道爺，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回來過？”
楊臨試探性問道。
即便是在道爺口中，他們也只是失去了蹤影，卻沒有斷言他們已經隕落。
要頂峯相見……
一時間，楊臨猛地倒吸涼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巔峯是因，相見是果！
這麼說的話，他們可能真的沒死？
一念及此，楊臨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一旁的蘇見真見到楊臨這種反應，微微皺眉。但她並不知道楊臨此時心中所想，以爲楊臨是因爲自己的話受到了衝擊，
“我也沒想過是你，不過這未必是壞事，這件事……”蘇見真說道，她想要給一個解釋，生怕楊臨會對自己生出間隙。
可還不等她說完，卻見楊臨將目光看向了她：一字一頓道：“其實我見過天月女帝，也登臨過神墓。甚至，我接受過一羣特殊神族的信仰。”
事已至此，楊臨也不打算隱瞞。
而蘇見真，則因爲楊臨的話而漸漸震驚，到最後眸子裏也已經變爲難以置信。
楊臨的話，每一個字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衝擊。
她以爲她對楊臨有所隱瞞已經極爲愧疚，現在才知道，相比較楊離身上的祕密，那纔是小巫見大巫。
“我曾經來過神土，那時候還是五帝的時代，天月神朝不曾出世，還沉寂在神墟之中，落日神城也還在。而你口中所說的厄難之源，我想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楊臨說道。
厄難！
能跟這兩個字牽扯上關係的，除了凶神，楊臨想不到另一種可能。只是讓楊臨還有疑惑的是，天月神朝爲何會走出神墟，又爲何會潰敗，甚至連五帝時代都崩殂，換成了如今的三大神疆？
而且，從他們的反應中來看，對於自己這個厄難之源也極爲上心，彷彿自己能顛覆他們一般。
蘇見真一言不發，楊臨的話反倒讓她錯愕當場。
一旁，白無相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但表情卻有點不自然，尤其是聽到楊臨說到五帝時代的時候，眼中更是浮現黯然之色。
楊臨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眼前的荒蕪之地，眉頭微蹙。
他很難將眼前這地方和當初所見的天月神朝聯繫起來。
良久，蘇見真打破沉默：“你說的那些太過久遠，我並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的使命，就是等待你的到來。”
蘇見真說着，將手裏的真神杵遞給楊臨。
楊臨一愣，看向蘇見真。
“阿婆說，等你到來，將這東西交給你。天月將浮現在蒼穹之上，落日神城將再現人間。”
蘇見真一臉渴望的說道。
似乎她口中的阿婆對他而言極爲重要。
楊臨緩緩的接過。
但下一瞬，真神杵直接就化爲一點神光，直奔楊臨心門位置。
隨即，楊臨的意識就被拉入天命空間中。
真神杵就這麼懸浮在虛空。
但卻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很快，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這……是天命空間？好好的天命怎麼就被玩壞了？怎麼這麼多凶神之力？”
八代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楊臨瞳孔一縮。
這個聲音他絕對不會忘記。
都怪八代！
如果不是八代，他也不會和蘇照心之間發生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