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麗都島大酒店。
風塵僕僕,沒趕上開幕式,卻依舊趕來參加電影節的韓董,約上了吳淵,在酒店餐廳見面。
“吳導,《一個叫李文的男人決定去死》安排在啥時候首映?”
“明天,電影宮。”
“喲,上來就是電影宮啊,高規格。”韓董笑眯眯的說道。
吳淵聳了聳肩:“歐洲三大,不管我去參加哪一個,都能獲得這待遇吧?”
他一史上最年輕柏林最佳導演和戛納評審團大獎得主,新片要是連電影宮都安排不上,在其他小影院首映,這都相當於在羞辱他了。
“也是。”韓董指了指桌子上他剛纔順手帶來的場刊。
“雖然你這新片只放了簡介和片花,但當地場刊已經是一片誇讚之語了。”
“都說你這部電影,是今年威尼斯最受期待的作品呢。”
“話說,過去幾年你一直沉迷商業片,可沒少讓這羣歐洲電影人惋惜啊,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伱的文藝新片了,可不逮着誇。”
“只是映前環節,場刊就給出了7.8的預測高分了,你這面子大啊。”
比起商業片,吳淵拍攝的文藝片確實不多,一共就兩部而已。
但誰叫這兩部上來就在柏林、戛納拿到大獎了呢。
不知道多少歐洲電影媒體、雜誌都認爲,吳淵是這個時代最有才華的青年導演(指35歲以下的導演)。
只是他一直不把心思放在正途上,被好來塢的花花世界給迷住眼睛了,光顧着去拍商業片了。
現在,他終於不再沉醉於商業片,重新做起了真正的藝術電影,在歐洲媒體眼裏,自然是帶有了“浪子回頭”的色彩。
浪子回頭,好事也!
甭管《一個叫李文的男人決定去死》是否真的正片拍的很好,反正先吹出去再說,就當大家對吳淵的支持了。
畢竟,這年頭歐洲電影勢力式微,以歐洲文化爲代表的文藝電影,在國際市場上,被好來塢的商業片吊着打。
歐洲這些電影媒體們,自然也希望能有更多有影響力的導演,能重拾歐洲文藝片榮光,特別是吳淵這種在好來塢頗有影響力的大導。
吳淵自然知道這些場刊多是吹捧而已,笑着擺手道:“韓董,自家人就沒必要拿這些媒體的報道來說事了吧。”
“不過我確實對這部電影挺有信心的,希望能獲得大獎。”
韓三坪雙眼立馬一亮,期待的問道:“真能拿獎?”
雖然現在國內商業片市場越來越大,從圈內到圈外都更加重視商業片,不再像以前那麼看重文藝片了,但現在歐洲三大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畢竟兩三代導演耕耘數十年,在內地傳播歐洲三大的影響力,不是短短几年就能被消除。
華夏現在也需要更多的國際榮耀,來爲華夏崛起點綴榮光。
“八九不離十吧。”吳淵篤定的說道。
他是真研究過的,不提馬克·穆勒這個沒辦法影響評審團的電影節主席,就說今年的評審團,有好幾位評審都是比較喜歡非政治類題材,更喜歡看聚焦人文情感的電影。
看看原本軌跡上最終獲獎的電影就知道了。
拿下金獅獎的《摔跤手》,講的是一位叱吒一時的職業摔角手從輝煌到失敗的故事。
是的,和《七月與安生》很像。
只有拿下評審團特別獎的《露水》,才和政治有關。
包括拿下最佳男主角獎的《喬凡娜的父親》和最佳女主角獎的《另一個人》,都是情感題材的電影。
由此,吳淵就能看出這一屆評委的喜好了。
而《一個叫李文的男人決定去死》正是一部投其所好的電影。
唯一讓他有稍許擔憂的,就是這次評審團裏有一位來自港島的導演,杜棋峯。
雖然,吳淵和杜棋峯沒有絲毫往來,但據他所知,杜棋峯也是和吳白鴿那羣人抱團的。
他的電影也一向只用港圈演員,根本不待見內地出身的電影人。
還好,評審團有七位評審,他這一票的影響沒那麼大。
“韓董,明天可得來參加首映哦!”吳淵笑眯眯的說道。
“知道了,就是專程爲你趕來威尼斯的。”
翌日,一大早《一個叫李文的男人決定去死》劇組就忙了起來。
這部電影確實很受威尼斯的期待,哪怕下午即將首映了,媒體們依舊抓緊時間,一大早來採訪劇組。
“我和吳導是第二次合作了。”在外國媒體面前依舊沉穩的李雪建,接受採訪時不急不緩的說道:“不過這次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李文是一個很複雜的角色。”
“他在鐵路旁長大,七歲失去了母親,十六失去了父親。”
“他努力的在這個世界上活着,卻諸事不順。”
“意外奪去了父親的生命,車禍奪去了妻子的雙腿、未出生的孩子和生育的權力,癌症又奪去了妻子頑強的生命。”
“妻子離世後,他的世界完全昏暗,自殺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自殺,不是爲了告別這個世界,而是爲了到另外一個世界繼續愛她。”
“直到隔壁搬來的鄰居,給他帶來新的牽掛。”
<div class="contentadv"> “世界著名哲學家尼采,曾經在自殺前留下了這麼一句話——知道爲什麼而活的人,便能生存。”
“而電影中的李文,便是找到了這麼一個答案,讓你的世界充滿牽掛與被牽掛,你就自然而然失去了離去的動機。”
“在演完這部電影后,我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治癒,從肉體到靈魂的雙重治癒。”
“吳導寫了一出非常非常棒的劇本,拍出了一部十分感人肺腑的電影。”
“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在威尼斯獲得一個好成績,不是我愛慕虛榮,只是希望能有更多人因此關注到這部好電影。”
飾演鄰居妻子的宋旦旦也在接受採訪時說道:“吳導是華夏最優秀的導演之一,能和他合作我非常榮幸,我可以打包票,這部電影是我從業以來,拍攝過的最優秀的電影。”
“就是吳導在劇組實在是太嚴肅了。”範韋居中插科打諢道:“他對自己的作品有一種近乎完美的苛求,我們每天都在不斷的精益求精的要求自己,不過在拍完後,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