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廣昌此行乃是爲了尋找公主和駙馬,可你們赤霄營倒好,居然在背地裏給老子穿小鞋!”

    赤霄營營地外,林廣昌一雙眼睛通紅,彷彿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指着袁行之等人的鼻子罵。

    他可不就是受了委屈麼?

    他隊伍裏一下沒了一百多人,且這一百多人還都是他的心腹,是親信中的親信,每一個都是他花了大價錢培養的!

    如今倒好,去一個沒一個,他不讓赤霄營付出代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廣昌,你把話給老夫說清楚!你自己丟了人,跟咱們赤霄營有何關係?就你那些蝦兵蟹將,老夫還看不上呢!”

    冷冷的看着林廣昌,袁行之覺得此事必有蹊蹺,自不會順着林廣昌的話走。

    可林廣昌與彭宦來時便商量過了,他們的人是在癘人莊失蹤的,而能幫着癘人莊殺人的除了他們赤霄營還有誰?

    自己派出去的人個個身強力壯,總不可能是癘人莊裏那些老弱病殘害的吧?

    “袁行之我告訴你!我的人就是在外面失蹤的,我們回來的路上還在往癘人莊的方向,發現了一些我們的東西。所以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啊?爲什麼!”

    眼見林廣昌張口就來,一副咬死他們的無賴樣子,袁行之氣得胸口一陣血氣翻騰。

    偏偏彭宦還橫插一腳道:

    “袁老將軍,這畢竟是一百多條人命,莫名其妙的失蹤總得有個交代吧?”

    “你們想要什麼交代?”

    袁行之咬牙,他就是再氣,再清楚這些人的嘴臉,也不得不接彭宦的話。

    只因對方是朝廷欽差,公主沒了,接下來要調配過來的糧食自然也捏到了對方手裏……

    而且對方還能上達天聽,明着暗着給他們製造無數的麻煩。

    他袁行之一人死不足惜,可他還有三萬兄弟,還有侯爺交給他的赤膽忠心……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希望袁老將軍可以允許我們派人去癘人莊查證一番。如此一來,癘人莊與那一百多人失蹤到底有沒有關係,不就水落石出了麼?”

    彭宦還不想徹底激怒袁行之,所以這話說的還算懇切。

    然而袁行之卻猶如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般,驟然按刀道:

    “林廣昌,彭宦,癘人莊裏住着的都是什麼人你們不清楚麼?就憑他們別說百人,就是十人怕也無法對付!你們安的什麼心?啊?你們說癘人莊害了虎嘯營的人,那老夫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們派人偷襲了癘人莊!”

    見袁行之慾拔刀,林廣昌立刻便擋在了彭宦面前,冷笑道:

    “你都說了那些人連十人都沒法對付,那我們的人只是去搜查一番而已,你又在心虛什麼呢?”

    在顛倒黑白這件事上,袁行之顯然不是這些卑鄙小人的對手。

    見他啞然,林廣昌又道:

    “袁行之,該不會我那些人不是癘人莊害的,而是被你害的吧?”

    “你!”

    袁行之正要反駁,孫文忠卻又一次站出來道:

    “廣昌你不要這麼說,我與袁老共事多年,他必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

    說罷他又轉向袁行之:

    “袁老,都說這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你沒有做過,癘人莊裏的人又沒能力做,那你讓他們搜查一下又有何妨呢?”

    袁行之沉默,彭宦卻再一次開了口:

    “袁老將軍,都說這少數服從多數,如今我四人表決已有三人通過,您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吧?”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卻不是得意,而是假惺惺的溫柔:

    “您看要不這樣,我們大家一起派人進去搜查。這查到了自然秉公處理,若是沒查到,灑家往後一段時間便優先給癘人莊調配糧食,如何?”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彭宦都如此退讓了,袁行之就是再想阻攔也不行了。

    於是午時一過,除了留下各自副將鎮守寒玉關外,三大主將都隨彭宦出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癘人莊而去。

    不多時候,準時守在癘人莊門房,就等着赤霄營士兵上門送東西的馬武,就聽到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誰啊……”

    老人只有一隻手臂,所以開起門來十分緩慢。

    然而還不等他將插銷完全拿下,門外便有一名番子一腳踹在門上,直接將不算結實的大門踹的洞開。

    馬武更是因躲閃不及,直接被門帶倒在地,後腦勺上當時就見了血。

    “老馬!”

    今日守在門房處的不止馬武一人,因爲他們尋思着不能什麼事都讓小公子和暗衛們做,準備幾個老東西一起下來搬搬柴火。

    如今見馬武倒地,自是立刻圍了上來,臉色極其難看的將門外人望着。

    “彭宦,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行之見此,立刻擡步擋在了馬武等人跟前,眼底的怒意壓都快壓不住了。

    他答應帶他們來這裏是要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讓他們來作威作福,肆意傷害他這些老夥計的!

    “小強子,誰讓你擡腳踹門的,啊?”

    彭宦見袁行之動怒,立刻便揪住了那名番子的耳朵,惡聲惡氣的質問道。

    聞言那番子立刻跪地磕頭,一邊說着他錯了,一邊直將額頭磕出血來。

    見此,彭宦這才笑望着袁行之道:

    “袁老將軍您看,您的人見了血,灑家的人這不也見血了麼?這樣,灑家賠上一錠銀子,就當是代小強子給這位門房賠禮道歉了。”

    彭宦此操作行雲流水,根本不像臨時起意,而像是早有預謀。

    一個年富力強的練家子太監,一個身有殘疾的羸弱老兵,同樣是見血,誰輕誰重怕是狗都知道吧?

    明明可以等着開門,卻就是要上腳踹,這是什麼?

    自然是下馬威。

    一個給袁行之的下馬威,同樣也是給這癘人院裏所有不識擡舉的老殘廢的下馬威。

    他彭宦就是要讓寒玉關的人都知道,鳳曦死了,如今他纔是他們的天!

    他要這些老殘廢死,就算是栽贓陷害顛倒黑白,他們也得死!

    袁行之死死地瞪着彭宦,就在他想不顧一切抽刀砍向彭宦時,一道清凌凌的女聲卻忽然從後方傳來:

    “放開那個閹狗,讓本宮來!”

    袁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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