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祁霄這小子在演她,還覺得她裝死很可愛之後,鳳曦索性直接睜開了眼睛。

    並對送走白伊後重回牀邊,對她的狀態沒有半分驚訝的祁霄道:

    “可愛?本宮看你小子是變態!”

    眼見少年那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顯然不懂什麼叫“變態”,鳳曦還極好心的對他解釋道:

    “沒什麼,就是說你心理有問題,扭曲、陰暗、恐怖、怪癖……總而言之,你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祁霄:“……”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變態什麼的他應該還不至於……

    應該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忽然道:

    “小鳳凰,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想死裝死也是怪癖的一種,所以我變態,你也不見得正常?”

    如果小鳳凰就是個小變態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加入那個家。

    然後他就見鳳曦翻了個身,以一個更爲舒服的姿勢癱在牀上道:

    “這公主裝死的事怎麼能叫變態呢?一個打工人想下班而已,這頂多叫摸魚!”

    祁霄:“?”

    好吧,他們小鳳凰自有一套邏輯,她說他是變態就變態吧。

    而見祁霄不反駁自己,鳳曦也懶得懟他,不僅如此,她還難得有求知慾的對祁霄道:

    “剛剛你跟白伊說的話本宮都聽見了,所以你小子就沒什麼要跟本宮解釋的麼?”

    “解釋?你想聽什麼解釋?”

    坐到牀邊,祁霄眼中笑意流轉,整個人都透着股壞勁兒。

    不過他也知道小鳳凰的羽毛撓不得,昨個兒他已經佔了不少便宜了,再多就會起反效果了。

    所以還不等鳳曦懟他,他便自覺接話道:

    “你想知道什麼?是白伊對張天冬早有防備,並放任他在湯藥裏動手腳?還是我們見你裝死之後,都默認你是中毒了,要咬死張天冬不放?”

    祁霄儘可能的把問題拆小掰碎,就怕鳳曦因爲懶而直接不問。

    可他哪兒知道,鳳曦眼下糾結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將計就計,而是他的腦子似乎遠比原著寫的要聰明。

    不對啊……

    既然祁霄和白伊能在一開始就覺察到張天冬的可疑,還能一步步監視着對方的行動,確定對方下的是補藥,那原著裏的祁霄怎麼會上套呢?

    就他這黑了心肝的人設,能成個被人設計之後束手無策,以至於讓鳳雲軒出手相助的小可憐?

    “祁霄,如果今日給父皇喂藥的是你,父皇喝下藥後病情極度兇險,你會如何?是等着別人救你還是自救?”

    祁霄挑眉,答得毫不猶豫:

    “你都說我扭曲、陰暗、恐怖了,你覺得我會給別人陷害我的機會麼?”

    “可你就是給了。”

    垂眸看着少女清澈的雙眸,祁霄只需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很多事。

    這是一本書,小鳳凰是書外人,所以在小鳳凰看到的原故事線中根本沒有小鳳凰自己,那個被人下套的是他,他種了圈套,且得到了別人的幫助。

    “也就是說我是靠別人的幫助才洗脫了嫌疑,並揭過了此事?”

    明明是問句,祁霄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而鳳曦只是安靜的看着他,並未主動接話這一點也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終於,鳳曦見這個喜歡把玩她爪子,老在原地守她“屍”的變態勾起了嘴角,緩緩湊近她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對我的救助從一開始就是我和父皇算計好的。我需要他幫我?又或者說那就是我對他的試探?總而言之,以我的性格若是願意接受幫助,那一定證明對方對我有用,且有大用。”

    聽着祁霄如此詳細的剖析他自己,鳳曦就是再蠢也該懂了。

    很好,她以爲鳳雲軒在第七層,不僅能明哲保身還能周旋各方,簡直就是原著裏這場鬧劇中唯一的勝者。

    所以她很放心的喝了藥……

    結果呢?

    鳳雲軒在第七層,她在第十八層,祁霄這廝特麼的在大氣層!

    這怎麼玩?

    這根本沒法玩兒!

    “所以你早就打點好了一切,準備讓父皇在幹了那碗補藥後抽個瘋發個病什麼的?結果藥被本宮喝了,所以你們就將計就計說本宮中毒了……”

    聽鳳曦說到這裏,祁霄還十分實誠的提點道:

    “白伊不是在發現你喝下藥後纔將計就計的,而是我早就告知過她,如果你把藥喝了裝死,就讓她穩住局面,說你是中毒了。”

    鳳曦:“?”

    “你怎麼知道本宮可能會喝藥?”

    聞言的祁霄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那模樣,就好像在跟她說你自己什麼德行你不清楚麼?

    鳳曦清楚,且覺得沒有任何問題道:

    “所以本宮現在到底算是死人還是活人?又或者說是活死人?”

    祁霄:“?”

    他還以爲小鳳凰會爬起來跟他理論,怪他故意戲耍她,誰知對方竟接受的如此之快。

    似乎是看出了祁霄的想法,主打一個真誠的鳳曦直接便道:

    “你不懂,正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遂返。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死’不了就算了,咱躺平,不寒磣。”

    祁霄:“……”

    倒,也不是不行。

    而在祁霄與鳳曦交換信息的同時,由盛德帝親自主持的,對張天冬、彬太醫、宜嬪等一衆案犯的審訊也在養心殿內祕密進行。

    這場審訊從早上一直進行到黃昏,期間殿內不斷有慘叫聲傳來,讓一衆試圖在殿外聽牆根的探子都面色發白。

    可這又能審出什麼呢?

    怕是什麼都審不出吧。

    而與暴怒的盛德帝不同,駙馬祁霄自從昨夜將鳳曦帶走後,便再未踏出過偏殿一步,期間甚至有細作見他暗中盤點公主府的府庫……

    “嘖,本宮就知道祁家那廢物不是好東西,鳶兒你瞧,鳳曦那小賤人屍骨未寒,這廢物竟已經開始算計她的傢俬了。還是咱們沈戈好,對你那心是沒的說~”

    是夜,方貴妃一邊把玩着自家女婿從沈家駐地弄來的珍珠,一邊聽下方的宮人稟報。

    而在鳳鳶暗暗揚起脣角,欣喜於鳳曦終究比不過自己的同時,一支御林軍精銳已跟在祁霄身後,趁着夜色開始掃蕩整個宮闈。

    重振朝綱的第一步,拔除各方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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