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本曾經的男頻爽文,鳳曦覺得自己穿得這本書除了有很多極品,天然就看不起她這個作死炮灰和祁霄這個逆襲主角外,在其他基礎設置上還是很完善的。

    就比如大昭朝的選官和教育制度。

    科舉武舉齊備,各類私塾、縣學、書院、學宮等配套相對完善,只要是家境還不錯的孩子,大都是可以進學的。

    而在這一個牌匾落地就能砸到好幾個官的盛京城裏,這進學更是重中之重。

    因此大昭朝建立之初,就直接吸取了前朝不重教育的教訓,直接在盛京城裏設立了上陵學宮。

    也就是大昭百姓們口中的第一學宮。

    而宮內學子又按身上功名和課業水準分天地玄黃四學,以及十二歲以下的童科和蒙學。

    祁灼前來就讀的就是學宮內的蒙學,也被稱爲開蒙班。

    大昭朝學子六歲開蒙,因此蒙學內的學生年齡基本不會超過十歲,多以七八歲爲主。

    而還差一個月滿六歲的祁灼,明顯是其中最小的一批。

    “你們啊你們,祭酒大人都說過多少次了?啊?讓你們盯緊這祁家小少爺,盯緊了他!現在好了!人被推湖裏去了,還是好幾個世家少爺一起下的手,本司業看你們一會兒怎麼跟那在皇上跟前得臉的白太醫交代!”

    學宮弘文堂內,祭酒麾下六位司業之一,分管蒙學的司業楚澤正站在手下一衆監丞、博士、典簿面前大聲訓話。

    而一衆被訓者除少數幾人面色不虞外,其餘皆低頭垂目不言不語,似是默認了此事。

    見此,這楚司業方纔轉頭對祭酒宋庭道:

    “祭酒大人,祁小公子這樣還有一個多月方纔滿六歲的學生,在咱們蒙學裏算是最小的一批了。若非有天禧公公帶着護國公主府的印信來,咱們也是不會收的。畢竟這孩子太小,先生們又無法時時看顧,難免就會出些大家無法預料的問題嘛……”

    看着楚澤這副表面恭敬,實則敷衍又想推卸責任的模樣,已年逾六十的老祭酒宋庭當時便皺起了眉。

    “那楚司業的意思是,這事你這個蒙學司業就沒有半點問題,都是手下人和那孩子的問題?”

    “不錯。”

    宋老爺子這話明顯是在諷刺楚澤,可對方竟似聽不見其中的揶揄一般,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您也知道這上陵學宮遍地貴人,咱們不過是些教書匠罷了,哪兒能管得了這些高門呢?是吧,祭酒大人。”

    “你……”

    擡手指着楚澤,宋庭近來本就不大好的身子不由的一晃。

    “老師!楚澤,你不要太過分了!”

    然而他身後另外五名司業裏,僅有天字學司業,也就是他的嫡傳弟子林潤上前一步將他扶住,其餘人則依舊站在原地,彷彿沒瞧見他與楚澤的爭端一般。

    倒是楚澤在上下打量了宋庭和林潤一番後,忽然對那些人使了個眼色,而那些人竟似得了什麼大赦一般勸慰宋庭道:

    “祭酒大人,咱們知道您與祁帥有故,自是要護着祁帥的孫子些的。可這一個巴掌拍不響,您也不能偏心不是?”

    “其實楚司業說的不無道理,這高門的事兒就該讓人高門自己解決,哪兒輪得到咱們這些人來插手啊?”

    “是啊,祭酒大人您也看開一些吧,還有林司業,你這又是何必呢……”

    ……

    “你,你們……”

    宋庭拉住面色鐵青的林潤,終是痛心疾首的望了眼前的楚澤等人良久才道:

    “爾等斗筲之人,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宋庭這話說的並不激烈,相反他的語氣十分平和。

    然而在場的即便是被楚家硬塞進來的大房長子楚澤,也能聽懂對方這是在罵他們見識短淺,爛泥扶不上牆。

    一時間楚澤黑了臉色,另外四位司業也眼神複雜的看着這位早已被他們架空的老祭酒,顯然對對方此言十分惱怒。

    尤其是楚澤,他早就想把這老匹夫和他的弟子趕出這上陵學宮了。

    畢竟學宮裏那些不聽話的刺頭哪個不是跟這老匹夫有關?

    “王司業、何司業,祭酒大人想必是累了,你們還是早些扶他老人家下去休息吧。這一會兒本司業還要處理那……”

    楚澤正要讓人將宋庭二人帶走,便見門外一門童急急忙忙的衝進來道:

    “祭酒大人,諸位司業,不好了,護國公主殿下到了!”

    楚澤:“!”

    上陵學宮環湖依山,風景秀美。

    鳳曦剛一走下馬車,便見一衆錦衣官員魚貫而出。爲首老者着與祁霄相似的深紅色官袍,鬚髮皆白身形消瘦。

    然人雖消瘦,卻自有風骨,行如風,站如松,讓鳳曦一眼就瞧出了對方的身份。

    上陵學宮祭酒,當世有名的大儒,她那便宜公公祁帥的忘年交宋庭。

    說起來兩年前這宋老也是反對祁霄與原主成親的人之一。

    因爲原主不學無術胸無點墨,而宋庭眼中的祁霄卻是個小神童……

    沒錯,當年六歲的小祁霄就是這位宋大儒祕密開的蒙,人家這學生幾斤幾兩人家不知道麼?

    然而宋庭的幫助卻被祁霄親口回絕了。

    不僅如此,在兩年前那次回絕之後,祁霄便再未見過自己這位老師。

    那日商量祁灼進學一事,鳳曦聽祁霄說起此事時都不需要問他這是爲何。

    還能爲何?

    這上陵學宮祭酒說起來威風八面桃李滿天下,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個教書育人的五品官而已。

    這五品在地方還能看看,可在貴人云集的盛京真的不算什麼。

    尤其還是在這沒有實權實差,管的都是學生的情況下。

    兩年前的祁霄身陷囹圄朝不保夕,那時候靠近自己的老師除了害人一家,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然而宋庭不知道祁霄的處境麼?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伸了手。

    只此一點,鳳曦就很佩服這位老人的魄力。

    那日祁霄還說此間事了想帶她一起來拜見對方,想不到倒是她在機緣巧合下先見着人了。

    沒辦法,誰讓祁霄這小子出城辦案去了,沒個三五日怕是回不來。

    而白伊如今正與洗清罪名的張太醫攜手,從上到下整頓整個太醫院。

    忙得那叫一個團團轉,都快半個月沒回府休息了。

    所以作爲小祁灼眼下唯一一個名正言順的監護人,鳳曦又又又一次被迫上工了。

    她好開心啊……

    真的……

    所以那個害她加班的人可藏好了,千萬不要被她給逮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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