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整日不好好進學就算了，怎得能一不小心將人祁小少爺碰到湖裏去呢？”
“對不住啊公主，是老身這孫兒不好，可孩子嘛，都有些壞毛病的。”
“聽到沒有，還不快跟公主和祁小少爺道歉？以後不可再犯了。”
“慶兒，娘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公主您看這孩子，都給他爹爹慣壞了。要不這樣，咱們這些做長輩的替他們道歉吧？”
楚鈺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姿態放得倒是很低，時不時還會看向一旁的楚澤。
身爲盛京高門，一聽是如今風頭最盛的護國公主召見，她們不準備點兒東西來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們甚至沒有拘着五個孩子再給祁灼道歉，而是直接將五張地契房契交給了楚鈺，而楚鈺則起身陪笑道：
“公主，這是咱們五家的一點兒心意，就當是給您家祁小少爺買些補品養養身子吧。”
大家都知道護國公主喜歡這些，她們都這般主動了，想來對方肯定是不會拒絕的吧？
畢竟要不是護國公主親臨，面對如今只是太醫院太醫的白伊，和全靠着她鳳曦才能東山再起的祁霄，她們這些老牌世家可是不會這麼客氣的。
而鳳曦此刻若能見好就收，雙方面上都好看不說，也不會壞了她與岐伯侯府那本就微妙的關係不是？
於是在楚鈺等人似殷切似料定的注視下，鳳曦竟真的讓天禧接過了地契，只要接了那就是收了嘛。
因此其他女眷都不由的鬆了口氣，覺得這公主似乎也不像傳言中那麼瘋，人也還挺好說話的嘛。
而爲首的穆瑤和楚鈺則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板兒，暗道有些人果然是嘴上說着不在乎看不上她們家那位了，可行爲上還是很誠實的嘛。
罷了，既然如此她們也不必跟她計較方纔的事兒了。
終於，被穆慶吵着鬧着肚子餓了，想回府了的楚鈺又一次起身，對鳳曦施了一禮道：
“公主，既然此間事了，那我們便先帶孩子們離開了。”
說罷，便想拉着穆慶起身，而其他人見她出頭，也紛紛拉住自家孩子的手，準備等鳳曦一允准就離開這學宮了。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鳳曦就似沒聽見楚鈺說話一般，直接摸着身旁便宜侄子的狗頭道：
“小灼啊，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侄子了。看到這些人無恥的嘴臉了麼？看到對面那五個熊孩子得意的模樣了麼？還記不記得他們是怎麼推你的？你氣不氣？”
看了一眼方纔一聽可以離開，便立刻對他做了個鬼臉的穆慶，祁灼很快點點頭道：
“小灼看到了，記得，氣！”
“氣就對了！”
鳳曦微笑：
“來吧，證明你每日苦練的是童子功，而不是爲了糊弄你小叔磨洋工的時候到了。咱們不要聽他們說對不起，那都是假的，咱們要讓他們跟你一樣慘那才叫道歉。”
還不等祁灼回答，一旁聽見鳳曦此話的楚鈺等人已滿臉驚愕。
一樣慘？
那豈不是要將她們的孩子也推進湖裏？
“公主，您怎麼能這麼教孩子……”
鳳曦微笑：
“咱們瘋子一向這麼教孩子。怎麼？你們是覺得五對一，你們五個孩子也贏不了小灼一個麼？”
“五對一？”
楚鈺不解，鳳曦卻饒有興趣：
“是啊，小灼一個人，你們五個人，咱們再推一次如何？是不是很有趣？”
楚鈺：“？”
穆瑤：“？”
衆人：“？”
你他孃的有病吧！
然而在鳳曦說出“是不是很有趣”的瞬間，祁灼已很自覺的站在了湖邊，他們今日玩耍的地方。
不止如此，跟在鳳曦身後的女親衛也集體出列，大有楚鈺等人若是不答應，她們就強行把孩子搶出來的架勢。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就是一直以高門貴女自居的楚鈺都慌了。
她一直仗着家世看不起旁人，對自家兒子欺辱其他孩子的事視而不見，可鳳曦這樣的長輩她真是第一次見。
好在她慌了，一旁的穆瑤卻依舊鎮定。
五對一？
是啊，五對一……
穆慶五個早上都能將祁灼推下湖去，再來一次不是一樣的結果麼？
就算祁灼有些童子功，可都是孩子，五個對一個哪兒能有什麼勝算呢？
再想想鳳曦當初在她面前談起祁灼母子的語氣，穆瑤頓時就樂了。
原來如此，她鳳曦哪兒是來給祁灼主持公道的啊？
分明是來將這小崽子往死裏整的啊！
想清楚這層的穆瑤頓時來了興趣，直接湊到楚鈺耳邊一番嘀咕，而聞言的楚鈺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很快將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於是衆人一番商量之後，楚鈺再次代表衆人開口道：
“公主，這一對五再來一次可是您自己提的，一會兒祁小少爺若出了什麼事，您可不能怪在咱們頭上。”
鳳曦點頭：
“怎麼會呢？這要出事也只有你們那五個出事的份兒，本宮都不打算對你們負責，怎麼可能會要求你們對小灼負責呢？”
楚鈺：“？”
衆人：“？”
行吧，您還挺實誠的哈。
終於，穆慶五個熊孩子被長輩放出，一個個笑盈盈的站在了祁灼面前。
見此一旁的祭酒宋庭幾次想上前勸說，因爲他知道穆慶幾個推孩子下水不是第一次了。
去年年底就有個小官家的孩子不知怎麼得罪了他們，硬是被推進湖裏凍病了，自此之後便再未回這上陵學宮進學。
雖說祁灼現在看着沒什麼事兒，可一會兒要是再被推下去一次，指不定以後就……
然而身爲他嫡傳弟子的林潤顯然不這麼認爲，不僅幾次將他拉住，還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鳳曦，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終於，在穆慶的示意下，五個孩子中最高最壯的那個率先衝向了祁灼，擡手便要將祁灼往後面的湖裏推。
誰知祁灼早有準備，一個側身伸腿，直接將那壯孩子絆進了河裏。
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