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罵不過，害她害不了，殺她殺的慢。
她要他們何用？
連點人生樂趣都無法提供，廢成這樣也真是沒誰了。
於是她再次看向沈戈，臉上皮笑肉不笑道：
“你就說你給不給看吧？不給本宮可就真要派人來搶了？”
“公主你……”
沈戈還想斡旋，鳳曦卻無語道：
“怎麼？又要跟本宮講道理了麼？本宮就不明白了，本宮都說了本宮是個瘋子，這瘋子怎麼可能講道理嘛！累了，不說了，秦追，上！”
“好嘞！”
秦追一聽鳳曦讓他上去搶書，那是噌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不止是他，實力不在他之下的暮天亦是積極響應，兩人一個繞後一個在前，速度快得讓沈戈心驚。
他知道如今的鳳曦身邊有高手，卻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不弱於他。
別看他身後還有一衆巡防羽林，可這些大都是少爺兵，裏面能頂事的又有幾人呢？
至於鳳曦提出的一本本看，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左右他的目的都是坐實鳳曦的罪名，再立刻將那李次輔與劉尚書也抓入大獄，祭出證物的確是最快的法子。
於是沈戈一咬牙，終於冷聲道：
“既然如此，那沈戈便如公主所願吧。”
得了沈戈此話，秦追與暮天自是立刻退回，根本不給沈戈拿住話柄的機會。
而沈戈自繳獲那三本雜書開始，便一直隨身帶着，如今自也是他親自拿出，挑得其中一本交給隨行侍衛。
隨行侍衛則一個閃身，直接帶着那本雜書來到了一衆書生面前。
此書外表頗爲陳舊，看起來與尋常雜書並無什麼不同。
實在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書角處有明顯灼燒痕跡，且一看就是剛留下不久的。
由於沈戈等人去得十分及時，因此書上有灼燒痕跡的也就這一本而已。
而沈戈此番第一個將之拿出，明顯就是要在上面做文章的。
這不，那將雜書遞給那李舉人的侍衛立刻道：
“實不相瞞，在我等闖進去捉拿王黎三人之時，這三人正打算以火盆銷燬證據呢。”
聽得此言，再觀其灼痕，書生們頓時憤憤的看向王黎三人，有幾個急性子的更是直接從李舉人手裏搶下雜書，立刻翻開查閱了起來。
爲了讓王黎這三個吊車尾一眼瞧出玄機，以免雜書失去作用，這三本書做的可以說是粗陋了。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順應鳳曦草包的性子，所以主打的就是一個明顯。
如此一來，這些舉子一翻便瞧見了其中玄機，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深怕自己錯看或是漏看了其中字句。
“都別擠，都別擠，你們讓我進去，我給你們念還不行麼？”
有任務在身的李舉人也很無語，這些夯貨，怎麼把他也給擠出去了？
好在身爲一衆書生的組織者，他多少是有些威望的，很快就在其餘人的相讓裏擠了進去。
然而第一道考題、第二道考題、第三……
直到將這本雜書上的所有考題看完，他李某人別說找出一堆漏題了，他特麼連一個一樣的都沒瞧見。
這，這怎麼可能……
對了，這雜書有三本呢！
主考等人出題向來是要多出的，畢竟這優中選優嘛，其中難免就有被剩下的不是？
對，一定是這樣的。
在李舉人穩住心神的同時，衆書生裏也已經有人出聲質疑，說這並非他們此次春闈的考題。
當然，他們也大都有與李舉人一般的考量。
畢竟漏題嘛，題可以有多出來的，自然也可能有虛虛實實的障眼法，三本里面只有一本是真的嘛。
抱着這樣的想法，衆書生又向沈戈要求要看後面兩本。
沈戈雖心中有疑，此刻卻也剎不住車了。
因此他也只能將兩本書依次交出去，希望這些人很快就能從中找出文章，好當場指認鳳曦。
然而當這一衆讀書人睜着烏雞眼，逐字逐句不肯放過半點線索的看完三本書時，身在其中的李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
漏題？
證據？
你們他孃的管這一道題都對不上，其上除了那所謂的公主贈言外，就跟舞弊沒有半點關聯的東西叫證據？
要知道配着這三本雜書上這些題來看，連那公主贈言都不像是想讓人舞弊，而像是公主在關心這些子民，特地尋了題來給他們琢磨學習。
畢竟在一些大世家、大學宮、大書院裏，這樣幫着押題的師長還少麼？
而這些師長一旦押，那肯定是給自己最寵愛的弟子押。
畢竟這科考場上全員對手，最後能上榜的就那麼幾個，押的人多了搞不好自己最愛的弟子還會翻車。
可人公主呢？
人公主押給所有北地舉子，即便是爲了招攬人才，那也是盡心盡力了的。
據說這些人能來考試，那都要多虧了公主提攜。
這般寬厚心慈的貴人，誰遇上誰不給她磕響頭啊？
倒是還有些刺頭試圖看頭字，看尾字，斜着看，反着看，就想推敲出些什麼來。
可結果依舊是清清白白，毫無破綻，讓他們都不由心生愧疚，一個個目光歉意的看向了坐在原地的鳳曦。
之前他們那般誤會公主，公主呢？
她也就在他們砸書時反手砸了他們幾下，而且還一點都不疼。
他們想看雜書人公主就逼這些人給他們看，坦坦蕩蕩，清清白白，他們該死啊，是他們有眼無珠啊。
隨着一名脾氣暴躁的書生將李舉人推開，那一衆舉子竟嘩啦啦的集體跪在了地上。
沈戈等人正皺眉不解，想問那李舉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這些人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當然，這響頭並不是對着他們的，而是對着那坐在太師椅上打瞌睡，此刻已不知神遊到了哪裏的鳳曦的。
接着也不知是誰帶的好頭，這些人竟集體扇起耳光來，那啪啪脆響，一聽就是下了死力氣的。
打着打着，終於有帶頭的懇切道：
“昭明殿下恕罪，是我等有眼無珠，是我等聽信小人讒言，我等愧爲讀書人，愧爲一國舉子啊！”
什麼都沒做，甚至差點睡着了的鳳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