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鳳曦一臉不信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只是想留在京城過好日子，恰好只有您有納妾這個需求，又是個剛剛崛起的閒王，人家好像也配得上，所以就選您了？”
盛德帝：“？”
很好，又來扎他的心了是吧！
總之無論如何，楚淑妃送出的那塊羊脂玉就是他當年給柳賢妃的，也就是說這兩人很可能就此達成過什麼約定。
“既然這羊脂玉是信物，那收到此物的柳賢妃有何反應？”
祁霄看着盛德帝，因這柳賢妃一直是朝堂之爭的邊緣人物，所以他對對方的關注也是極少的。
柳賢妃有兒子不假，鳳雲軒也似盛德帝當年一般是個閒王，且人家還比盛德帝多個長子的身份。
然而鳳雲軒身後是沒有母家的，當年的盛德帝雖沒母家，卻有祁淵明這樣的能臣幫扶，還有先帝的一點點偏心。
再則長子這個身份其實十分敏感，即便鳳雲軒只是個庶長子……
沒辦法，誰讓皇后只有鳳曦這一個嫡公主呢？
因此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盯着柳賢妃與鳳雲軒，方家與楚家便似聞着腥的豺狗一樣，從未放鬆過對柳賢妃母子的監視與打壓。
加之這又是後宮，祁霄在這兒肯定是沒有眼睛的，所以他只能問盛德帝。
而盛德帝也不是個沒事就盯着自己妃子的人，他一天的正事兒都做不完呢！
“今早朕便讓趙喜想辦法探查了一番，只知道得了玉佩的柳賢妃似乎有些煩躁，今早連慣例的誦經都省了，抄出的經文似乎也不見往日的平和……”
他們沒人待在柳賢妃身邊，得到的消息自也是些細枝末節。
好在有暗龍衛緊盯的楚家也有了消息，且消息十分明確的指向了楚家欲策反柳賢妃，讓她作爲證人爲楚淑妃脫罪。
“昨夜偏殿內只有您、曦兒、柳賢妃及沈夫人。楚淑妃殺死王氏之事本就有迴旋的餘地，若是能讓柳賢妃站在他們那邊，楚淑妃的確有很大的機會能脫罪。”
盛德帝畢竟是楚淑妃的丈夫，他若咬死是楚淑妃的問題，難免會落人口實，被嘲是故意打壓楚家。
而鳳曦作爲被王氏刺殺的人，站出來攻擊殺了刺殺自己的人的楚淑妃，似乎也有些不合適。
且他們還要讓鳳曦僞裝惜命不敢出宮，暫時麻痹暗中那些人的神經呢。
至於眼下還得保持中立的沈夫人尤嬌，就算她不顧中立咬死楚淑妃，柳賢妃的證詞效果也絕對在她之上。
而且在場的鳳曦與盛德帝其實都知道，所謂的楚淑妃殺了王氏，實際上是王氏她自己想死。
“楚家的想法並沒有錯，且也決定了要私下接觸鳳雲軒，讓他替他們向柳賢妃傳達他們的意思。只是這消息他們卻先送去了四皇子府，至於要怎麼到鳳雲軒手上暗龍衛就難以追查了。”
經過之前的舞弊案之後，楚家明顯對暗龍衛有所防備，行事也小心謹慎了不少。
對此鳳曦有一句話必須要講：
“本宮好想給你倆傻子劇透啊，可是劇透死全家，你倆剛好是本宮的全家，所以本宮忍了，本宮還是不劇透了。”
盛德帝：“？”
你罵誰傻子呢！
鑑於他們問鳳曦可能會說誰問罵誰，他們最後誰都沒有問。
倒是趙喜得到了鳳雲軒入宮請見柳賢妃的消息，立刻報到了他們這裏。
而預感今日恐有事發生的祁霄直接便留在了宮裏，派人將大理寺今日的事務一併安排給了暮天。
至於追查王氏爲何刺殺鳳曦之事，他覺得刑部與御史臺只要不是傻子，定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不過這些蛛絲馬跡也就是表面上的東西，那些躲在背後的人既然敢操縱這件事，便一定有躲過追查的法子。
就像之前那個身手過人的刺客，人即便脫離危險這麼久了，也一直在城外貓着，並未有接觸旁人的打算。
而王氏則直接以死守住了祕密，可見其背後之人的小心。
就他目前來看，最有可能煽動王氏的便是她那突然回京一趟的大女兒。
可父親面臨斬首，母親與親弟親妹面臨抄家爲奴流放，她不回來看看纔是不孝不義吧。
因此即便她真的說了什麼鼓動王氏的話，那也可以說是一時氣憤言多必失，更不要說如今還有個死無對證。
所以在祁霄看來，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好查的。
他更願意等着那條被他們標記了的大魚，同時看看柳賢妃身上到底有什麼幺蛾子。
而在宮中風起雲涌的同時，被太子與外祖勒令向沈夫人道歉，並回府接沈夫人來太子府的鳳鳶也正在發瘋。
“憑什麼要本宮去接她？憑什麼是本宮向她道歉？她都去見鳳曦了，她分明是想背叛我們，你們難道看不見麼！”
這兩日她提前翻閱了沈家庶子的名冊，已從中挑出了沈戈的庶出三弟，同時欲接觸這位庶子的妾室母親。
對方似乎頗有手段，如今更是最得威武大將軍寵幸的一個，只要她與對方聯手，不愁制不住沈夫人這個婆母。
眼看一切盡在掌控，她的親哥哥與外祖居然要爲了楚家那點兒破事兒，讓她去那老虔婆跟前丟臉？
“鳶兒，如今盛京之局變幻莫測，你可不能只顧你自己啊。你要記住，你的尊榮都是家族給你的，所以家族需要你的時候你也不能退縮！”
首輔方乾冷眼看着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外孫女，太子鳳璟則負責溫聲安撫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鳶兒你是天家公主，性子自是不輸男兒的。今日之辱爲兄替你記着了，不止沈戈日後不再是你的夫婿，爲兄也不會再納沈青月爲側妃了。到時候你想怎麼磋磨那沈夫人，誰又能管着你呢？”
有了兄長與外祖的勸慰與恐嚇，鳳鳶這才漸漸止住了怒意，咬牙點了這個頭。
而不出祁霄所料，宮中的柳賢妃與鳳雲軒也在閉門密談到黃昏後，終是頂不住壓力了一般，攜手出現在了養心殿門前。
只不過她們沒有進去請見盛德帝，而是直接跪在了大殿之外，直言她們母子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