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手術室中,祁霄正聚精會神的盯着某隻鳳凰的動作。

    從他與對方接觸開始,對方雖有事沒事就懟他,不知多少次讓他無法接話,可每次出手卻都能讓他移不開眼睛。

    神奇的空間儲物數,喫下能讓人精神煥發,果到病除的靈果,空間撕裂順帶裝人,甚至是如今的定點傳送。

    每當他以爲這已經是對方的極限時,對方卻又能給他新的驚喜。

    比如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用所謂的小刀與鑷子再度清創,最後拿起針將傷口像縫衣服一樣縫起來。

    偏偏那針腳還十分對稱,一看就沒少縫人。

    這不,她自己也說:

    “唯手熟爾,小事小事。”

    祁霄:“……”

    你還說你不是大夫!

    如果鳳曦能聽到他的心聲,她一定會告訴祁霄她真不是,就她這縫合賊溜內科靠混的水平,醫學院絕對不收的好吧。

    眼見手下的縫合就要完成,鳳曦覺得自己縫人的手感也慢慢回來了。

    然而就在這時,敏銳如她與祁霄卻神情一動,祁霄更是直接側眸看向了門外。

    “讓我們進去!人呢?大壯在哪兒!你們是不是把他給藏起來了!”

    “他是個好人,是個可憐人啊,你們怎麼能害他呢?那女人黑心,想在他死後拿走他所有的東西,你們縣衙也不管麼?”

    “什麼沒有?你就有!大壯是個獵戶,家資在咱們整個村子裏都是排的上號的,他走了那不就都是你的了?”

    “孩子?你上頭又沒個婆母,誰知道你會不會帶着孩子改嫁,或是將他們棄之不顧?我呸!前些日子就聽你與那村頭的……”

    ……

    聽着門外那絲毫沒壓着聲音的指責,以及女人撕心裂肺的辯解聲,祁霄幾乎是立刻回頭看向了縫針的鳳曦。

    若是別的大夫眼下估計已經嚇得手抖,想要出聲呵斥外面那幫子人了。

    但鳳曦呢?

    她不僅沒抖,她還一臉八卦的豎起了耳朵,生怕自己聽牆根兒聽不清楚。

    祁霄:“……”

    “你真的不會受影響麼……”

    “不會啊,吵架而已,我在末世幫醫生縫人的時候,外面還有喪屍在扒拉門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祁霄:“……”

    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喪屍,但眼前這情況明顯影響不了某聽牆根的鳳凰。

    這不,某鳳凰下一秒便道:

    “好了,別逼了,跟你說話我就聽不清八卦了。”

    祁霄微笑JPG。

    “天地良心!我晚娘十四歲嫁給大壯,十年,我爲他生了兩兒一女,平日裏種田、做飯、養雞……我比你們誰都希望大壯活着!倒是你們這些同族之人……”

    “晚娘,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咱們要不是真心對大壯,能連夜送你們來這縣衙麼?”

    “就是,分明是你胡亂做主,根本不管大壯的死活。你巴不得他死,死了你好拿着他的……”

    眼見面前幾個漢子越說越過分,剛纔本就摔得不輕的晚娘頓時紅了眼。

    “吳老三吳麻子吳大泉,你們有什麼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的!”

    不僅晚娘惡狠狠的看着眼前衆人,那因爲與李次輔到旁喝了兩口茶,眼下才走到衝入縣衙的人羣前的宋以春也道:

    “你們吳家村的這是做什麼?本縣的醜話可說在了前面,你們若是不守規矩就都給我滾回你們那吳家村去!”

    宋以春也是火大。

    他好心好意求李次輔等人辦了這次義診,打的就是惠及清泉百姓的主意。

    可這些人倒好,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竟不停的給他這個縣令找事。

    這傷患之事還能說是他考慮不周,沒顧及到小部分人的情況。

    可這些硬闖縣衙的呢?

    總不能也是他逼的吧?

    見宋以春動怒,有要差人將他們這羣人趕出縣衙的意思,吳家村衆人頓時收斂了氣焰,紛紛回頭看向人羣中唯一的老者。

    對方雖也是一身粗布麻衣,但料子明顯比其他人要好,那斑白髮絲也用一根木簪固定,顯得頗有精神。

    “縣令大人稍安勿躁,老兒乃是這吳家村的里正,您叫我老吳就是。”

    宋以春點頭表示自己清楚,卻也等着這老吳接下來的話。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這吳大壯之父母乃是老兒的老友,老兒平日裏也總是關照着他的。然老兒年歲大了,好些事並不知曉,就在剛剛……”

    老吳說到這裏便停了,換上了他的兒子吳老三。

    吳老三便是方纔溜出了隊伍,去後面與人聊天之人,眼下氣焰正是囂張的時候。

    “縣令大人,這晚娘哭着喊着說自己離不開大壯,可前些日子村裏就在傳,說她與村口的鰥夫吳大山有染,總趁着大壯上山與人私會!”

    “是啊是啊,這事兒咱們也知道!”

    吳老三這麼一說,周圍頓時有好幾個漢子出生附和。

    可宋以春怎麼可能就聽他們的一面之詞,當即看向晚娘道:

    “你怎麼說?”

    “回縣令大人的話,民婦與那吳大山清清白白,是對方想與民婦搭話不成,故意傳小話污衊民婦。民婦本打算等大壯一下山就告知他,讓他上門找對方麻煩,誰知大壯他……”

    說到這裏,晚娘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即便這本書裏的環境對女子還算友好,這鄉下女子也同樣是在乎名節的。

    畢竟種地的農民與商戶或是世家不同,他們是真的需要一把子力氣,男人在家裏說話是必然比女人管用的。

    “那那個吳大山可在這兒?”

    宋以春聽完兩邊的敘述,面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都說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涉及女子清白與宗族懷疑這種事,他這個父母官更是如在雲端。

    看不清,就可能斷不明。

    “回縣令的話,他還在吳家村哩。”

    聽吳老三這麼說,宋以春的面色又是一沉。

    “既然如此,那你們還鬧個什麼?人家丈夫還在裏頭救命呢,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二人有染啊?”

    無論是出於人道還是求穩,眼下的宋以春都想站在晚娘這一邊。

    不管怎麼樣,等裏面大壯的事兒定了再說也不遲。

    誰知聽聞此言的吳家村衆人當時就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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