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顯然瞧出了鳳曦的無語,當即順毛解釋道:

    “據我所知,謝濱父子在南地查辦圈地案時曾與青州一香露世家陳家交好,不久之後這陳家便異軍突起,成功佔領了大昭大部分香料市場。”

    鳳曦歪頭,示意祁霄接着說。

    “就在去歲年中,這陳家已向國公府贈予大量錢財,成功得到了國公府的庇護,如今也算是謝家旁支中還沒改姓的一支了。”

    “這樣啊。”

    鳳曦點點頭:

    “也就是說這陳家現在是站在謝家大房那邊的謝家旁系,他們有基礎有門路,就差這麼個引爆盛京的新方子,所以謝濱父女就想來我這兒打秋風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祁霄自是就事論事道:

    “謝晚吟屢次在你這兒丟臉,自是存了想找回場子的心思。至於謝濱那老狐狸,估摸着是想試試能不能拿到方子。這拿到就是賺到,拿不到他們也不虧不是?”

    “拿不到他們也不虧?那我不得想法子讓他們虧上一虧?”

    鳳曦微笑,這老虎不發威,他們都當她是病貓是吧?

    這謝老爺子自己都發話了,這謝家以後是要留給她的,爵位她想給誰就給誰。

    雖說她根本就不稀罕那個破爵位,可就像謝老爺子說的,她總不能讓別人拿着她的東西來對付她吧?

    謝家旁系有多少她沒細看過,但就目前而言除了謝福幾個老爺子親信,其他人幾乎都沒把她當主子。

    而今老爺子與三房那父子倆都昏迷不醒,這些人效忠誰還需要說?

    定是那謝家大房……

    很好,既然這些人都不願意效忠她,那這個國公府他們也別依附了。

    滾,都滾!

    “之前一直不讓老爺子甦醒,就是怕他老想着家和萬事興,臨了又會心軟鬧出別的事情。如今就挺好,那些有異心的都已經蹦出來了。”

    祁霄爲鳳曦倒上一杯清茶,對鳳曦眼下的反應早有預料。

    他們不想讓謝家成爲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國公府吞進護國公主府一脈。

    可吞卻不能囫圇吞,而要將雜質祛除,只留果肉最精華的部分。

    而今護國公主府牆倒衆人推,顯然就是最方便他們觀察這些人的時候。

    事實證明謝家大部分人都靠不住,又或者說在他們眼裏謝家大房遠比鳳曦這個正統嫡系靠得住。

    加之謝濱父子的確與這些人相處更多,即便到時候鳳曦想將謝家大房踢出國公府,恐怕這些人也會跟謝家大房擰成一股繩,讓他們平白費力。

    與其如此,他們還不如先下手爲強,讓那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謝家大房喫喫苦頭。

    比如在他們眼下最想要的香露上。

    “那青州陳家雖有南地第一香的名頭,可以前卻是靠仿製、偷竊與賄賂官員起家的。”

    在祁霄的講述中,鳳曦很快就瞭解了這個所謂的南地“第一香”。

    說是“第一香”,事實上陳家所有的招牌香露都是別人家的招牌。

    他們主要靠挖走別家的匠人,又或是派人臥底偷師,甚至是偷竊等法子弄來祕方,再以自己的名義生產。

    這種行爲在大昭肯定是不光彩的,可有一句話說的好——劣幣驅逐良幣。

    因爲陳家的香露品種多,價格低,又在官員與官家夫人們面前得臉,大部分外地人首先知道的都是他們家。

    於是在先入爲主,還沒有知識產權保護法的情況下,陳家很快就擠倒了南地好幾家香露作坊,成爲了所謂的“南地第一香”。

    當然,陳家在與別家的競爭過程中也少不了流血衝突,但陳家有錢有勢,不僅能花錢平事,官府還向着他們。

    久而久之那些香露作坊便忍氣吞聲,有的被陳家合併,有的在陳家之下苟且偷生,有的則直接倒閉。

    其中原本的“南地第一香”蘇家,便是那非要與陳家對着幹,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的最好例子。

    聽到這裏,鳳曦這個懂王立刻就懂了:

    “所以這蘇家就是你給咱們找的代理商?”

    祁霄不知道什麼是代理商,但他確實想讓蘇家來接他們手裏這個生意。

    原因很簡單,蘇家身家清白,乃是南地真正的手藝人。

    前些年蘇家雖一直有“南地第一香”的名頭,卻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而是一直秉承匠心埋頭研究。

    用鳳曦的話來說,就是吃了老實不會營銷的虧,要不然早就飛黃騰達了。

    而據祁霄手下暗衛調查所知,蘇家在青州本地名聲極好,說是樂善好施也不爲過。

    只是有時候這人太善良了啊,就容易被壞人利用。

    蘇家便是被陳家設計娶了一個女人,從而將幾十年的努力成果都給丟了去。

    祁霄辦事鳳曦向來是放心的,所以他說選蘇家鳳曦也沒有什麼異議。

    只不過想要將手裏的東西交給蘇家,他們肯定還是要親自去青州一趟的。

    畢竟蘇家究竟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他們也需要親眼看看。

    若是祁霄自己還得考慮舟車勞頓的問題,可擁有空間系異能的鳳曦毫無壓力,她甚至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雖說前幾天因爲帶人從盛京直入明州,她耗費了不少能量。

    可明州到青州纔多遠啊?

    她現在恢復的能量絕對夠個來回了。

    誰知祁霄卻對她搖了搖頭,告訴她他們就是要去也是今夜後半夜再去,因爲前半夜很可能有驚喜。

    鳳曦:“?”

    她很想問問是什麼驚喜,祁霄卻只是笑而不語。

    直到當天夜裏柳家後院傳來異響,鳳曦幾乎是與祁霄同時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下一秒便見一根竹管戳破了門上麻紙,管中白煙很快在整個房間裏飄散開來。

    鳳曦猛吸了一口,覺得自己毫無睏意,甚至還有點兒興奮。

    迷煙?

    就這?

    眼見屋內的白煙越來越濃,房門終於嘎吱而開,隨之而入的是一道頗爲矯健的身影,目標直指牀上的鳳曦。

    他似乎早就知道這房間裏不止一個人,所以手裏還有一張提前浸過藥液的手帕,一看就是爲睡在鳳曦身邊的祁霄準備的。

    然後這帕子便在他想去捂祁霄口鼻時被祁霄所奪,反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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