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東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知府大人不是說了要幫咱們麼?可寶昌,寶昌他直到現在還被關在清泉大牢裏,那縣衙裏還有柳尹柳蓉兄妹,他們怎麼可能放過寶昌啊!”

    “嗚嗚嗚嗚,我可憐的老三,朝東,老爺,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要是老三沒了,我也不活了!”

    ……

    府城鄧宅內,鄧家父子正面色難看的瞧着一名婦人。

    婦人體態豐腴雙眼含淚,即便旁邊有兩個丫鬟扶着,那身子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跌。

    而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鄧炳的夫人,鄧朝東與鄧寶昌的親孃鄧楊氏。

    “你這一直哭也不是辦法啊,知府大人那邊不鬆口,難不成你還指望我與朝東帶着家丁去救人?”

    鄧炳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對自家夫人說起話來也沒什麼好語氣。

    畢竟清泉那些人點名要追究他們鄧家的責任,而他們當初又真的殺了柳家父母,他與朝東若是去了清泉怕就回不來了。

    “你們一個是知府親信,一個是知府學生公子伴讀,你們就不能再勸勸知府大人麼?還有瑤芝和月娥,她們的話也不管用麼?”

    鄧夫人一邊啜泣一邊想起那兩個做了妾的女兒,雖不是她生的,但也算是跟鄧家捆在一起,怎麼能不幫着救他們寶昌呢?

    然而聞言的鄧朝東卻苦笑一聲道:

    “您以爲我與爹沒給兩位妹妹傳信麼?是如今明州局勢太亂,老師又要準備着接待上頭來的貴人,這事兒根本就不被重視。”

    話到這裏,鄧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與長子,失聲道:

    “你們,你們是不是不打算救寶昌了?啊?是不是!”

    面對鄧夫人的質問,鄧家父子不約而同的別開了頭。

    鄧朝東更是面色冰冷道:

    “當初我幾次讓你們管好寶昌,叫他惹事要有分寸。可您與爹呢?他殺了人,害了命,這事兒也只能看他自己的命!”

    “朝東,老爺,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咱們城外不是還有處大糧倉麼?拿它去換寶昌,拿它……”

    眼看自家母親要衝上來撕打自己,還要拿鄧家安身立命的東西去換一個可能救不回來了的廢物,鄧朝東的臉都黑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將對方推開,便見門外一名管事匆匆而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老爺,夫人,大少爺!三少爺他,三少爺他自己回來了!”

    自己回來了?

    誰自己回來了?

    正在爭吵的鄧家三人還沒回過神來,便見一名遍體鱗傷的年輕人被家丁們擡了進來,他被打的快要不成人形,卻還吊着一口氣兒,正雙眼含淚的看着他們。

    而他不是鄧寶昌還有誰?

    “寶昌!孃的寶昌!”

    鄧夫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鄧寶昌面前,一把就抱住了自己這明顯吃了大苦,眼裏滿是委屈與動容的小兒子。

    看到鄧寶昌的鄧炳與鄧朝東也很激動,但二人第一時間卻不是上去擁抱鄧寶昌,而是互相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遲疑。

    寶昌不是在清泉縣衙,連府衙衙役都無法將他要出來麼?

    再加上他們鄧家與宋以春和柳家兄妹的關係,那些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了寶昌?

    別說是宋以春等人心善……

    這話狗都不信!

    也就在鄧家父子打算撥開鄧夫人,親自詢問鄧寶昌究竟是怎麼回來的時,鄧寶昌終於嗚咽道:

    “爹、娘、大哥,還好你們想辦法把我給換出來了,柳蓉那個賤人每日都會來牢裏折磨我,我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你們幫我殺了她,必須殺了她,那個賤人她跟那柳玉奴一樣,她不得好死!”

    鄧寶昌惡毒至極的咒罵還在繼續,可鄧家父子卻只聽見了第一句話。

    他們把他給換回來了?

    他們換過麼?

    他們用什麼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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