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擡眼看着她,“你知道老夫人爲何不喜歡你嗎?”

    江臨月被她說的臉色一白,緊抿着脣瓣,不就是因爲她出身卑微嗎?

    趙氏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搖頭笑道:“因爲你癡心妄想,覬覦那些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若一開始只想做一個妾室,老夫人和我未必不許,可你想要的遠不止這些,那些東西,從前你不配,如今就更不配了,我提醒你一句,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江臨月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滿心屈辱,原本用來做戲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她們都說她不配,她偏要坐上那個位置給她們看。

    “你回吧!我不會插手你的事。”趙氏有些厭煩的擺了擺手,她想母憑子貴,也不看看她也沒有那個命,這人啊!可以有野心,但野心不能太大,不然遲早殃及自身。

    顧南枝早知道江臨月會來找趙氏,她也料定趙氏不會插手她的事。

    裴洛白的寡嫂,因爲她的身份早已註定,老夫人和趙氏都不可能接受她,這也就是爲何她上一世明明已經討得老夫人的歡心,還在這侯府熬了十幾年,纔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

    因爲她不僅得把老夫人熬死,還得把趙氏熬死。

    顧南枝還想着,她託阿兄的那兩件事也該有眉目了,午後就收到顧南山的信。

    她稟了老夫人一聲,準備帶夏令和秋辭回家一趟。

    沒想到裴洛白知道她要回家,竟把她堵在大門口,他眉眼溫潤,“枝枝,我送你回去吧!”

    顧南枝語氣淡淡,婉拒了。

    裴洛白眉梢眼角盡是得意,他上前兩步,語氣少見的帶了幾分繾綣,“我今日得了聖上的賞賜。”

    顧南枝有些不解,然後呢?

    就聽裴洛白壓低聲音,興奮道:“可見聖上還記得我這個承恩候世子,還記得侯府。”

    他今日這般討好她,豈會沒有目的,顧南枝等着他接着往下說。

    果然,他頓了頓,雙手落在她肩頭,“若我成了承恩候,你就是侯爺夫人,枝枝,趁熱打鐵,你能否懇求一下岳父大人,讓他尋了合適的機會,在聖上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顧南枝就知道,她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他還真是和上一世一樣,覺得她有用的時候,就耐着性子哄上兩句。

    可惜,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顧南枝了。

    她避開他的手,眉眼微垂,“我也是這個打算。”

    裴洛白滿臉驚喜,心裏越發得意,“枝枝,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顧南枝:“……”

    她心裏是真有他,日思夜想怎麼弄死他。

    裴洛白親自把顧南枝送上馬車,還目送她離開,轉頭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也高興的合不攏嘴,“這些日子,你千萬要遠着月娘一些,多哄哄枝枝,知道了嗎?”

    裴洛白點頭應下。

    上了馬車,夏令忍不住問,“小姐,你爲何不帶着謙哥兒,這不是給月娘趁虛而入的機會嗎?”

    這些日子,小姐是如何嚴防死守月娘的,她全都看在眼裏,正是因爲這樣她才越發不解。

    顧南枝輕笑出聲,“我想看看她會不會狗急跳牆。”

    今日江臨月在趙氏那裏碰了壁,裴洛白又野心勃勃,整日忙着承襲爵位的事,唯一的兒子又被她抓在手裏,見上一面都難,換成是誰都快要被逼瘋了。

    而一個人只有在瘋狂的時候,纔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出了侯府,宋涼便與宣旨的公公分道揚鑣,他現在街上繞了兩圈,然後一頭扎進謝逆的府邸。

    他來的時候,謝逆一襲素衣,正在烹茶。

    宋涼也不客氣,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嘖嘖嘆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連烹茶都做的這麼賞心悅目,究竟什麼樣的姑娘站在你身邊,纔不會自慚形穢。”

    他端起一盞茶,一飲而盡,上下打量了謝逆一眼,接着又道:“你看你這府裏,連個婢女都沒有,更別提什麼鶯鶯燕燕。”

    說着他眼神變得古怪起來,朝謝逆伸出手,“你該不會也有什麼隱疾吧!諱疾忌醫可不行,來把手伸來。”

    啪!

    謝逆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淡淡擡眼,“宮裏還缺個太監總管,我看你甚是合適,明日就走馬上任吧!”

    “謝思危,不要,我求求你了,都是我嘴賤行了吧!是我有隱疾,是我不行,你滿意了嗎?”宋涼嚇的,只覺得某一處吹過一陣冷風,馬上就要離他而去一樣。

    謝逆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他立馬滔滔不絕,把裴洛白的情況說了個一清二楚,末了,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不知首輔大人是什麼個意思?想讓他好,還是想讓他壞的更徹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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