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白院。

    老夫人目光冷沉,掃了趙氏一眼,“這一次,能確保萬無一失吧?”

    趙氏眼底浸着冰冷刺骨的殺氣,陰惻惻道:“母親放心,這一回定叫那個小孽種有去無回,還有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啊呸!他想踩着洛白出人頭地,等下輩子吧!承恩候府只能是洛白的。”

    在處理庶子庶女的問題上,老夫人向來是支持她的,因爲她同樣恨毒了那些從妾身肚子裏爬出來的賤種,在閨中就與那些庶女斗的厲害,後來嫁入侯府,與那些妾室更是斗的你死我活,所以只要有她在一天,就絕不允許那些低賤的庶出,有出頭的機會。

    這些年,趙氏刻意打壓那兩個庶子,從不讓他們在人前露面,說是侯府庶子,其實過的是圈養的日子,連侯府的下人都不如。

    只等着弱冠之後,賞一個小院子把他們打發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老夫人厭惡江臨月,才把她塞給裴長卿那個賤種,當年兩人成婚的時候,那叫一個寒酸,只有寥寥數位賓客,侯府一個人都沒有出席。

    爲防江臨月逃走,老夫人只派了幾個婆子和婢女看管她。

    如今想來都怪顧南枝,若非她提出讓裴照江給謙哥兒做伴讀,怎會生出這些事端來!

    裴照江剛出侯府,便感覺到身後多了幾個小尾巴,他清冷如玉的眸子,閃過冷淡的譏誚,與顧南枝面前,那副溫和純良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只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子,跟在他後面的人,突然出手。

    砰!

    一棍子打下來,他眼前一黑,緊接着就是一麻袋。

    兩個綁匪才手忙腳亂,把他塞進麻袋裏,一輛馬車停在巷子口。

    眨眼的功夫,車輪轉動,揚起陣陣浮灰,巷子裏已經空無一人。

    顧南枝細細詢問,才知道裴照江已經去了多半個時辰,若無意外,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買上水晶糕,在回侯府的路上。

    她乘坐着馬車,順着回府的路,去迎裴照江。

    夏令和秋辭跟在馬車左右,兩個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放過,獨獨沒有她們要找的人。

    已經快走到碧瑤居,顧南枝的心直墜墜的沉了下去,不祥的預感在她心裏不斷放大。

    片刻,馬車停在碧瑤居門口。

    秋辭上前問了一番,今日裴照江根本沒有來過碧瑤居。

    顧南枝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去刑部找阿兄。”

    真是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了,等她們到刑部的時候,才知道顧南山今日出去辦案了。

    顧南枝臉色泛白,怔怔的站在那裏。

    秋辭開口說道:“小姐你先別擔心,三少爺那麼大個人了,肯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已經回去了。”

    阿兄不在,顧南枝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回侯府。

    回侯府的路上,她還存着點僥倖的心理。

    等回到侯府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果不其然,裴照江還沒有回來,她又派人去了一趟簡雲齋,得到的消息,今日裴照江根本沒有去過簡雲齋。

    她可以斷定,裴照江的失蹤,一定跟老夫人和趙氏脫不了關係。

    可她沒有證據,就什麼都做不了。

    她留了個人在刑部守着,若阿兄回來,她第一時間就會收到消息。

    一上午,她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

    下午,阿兄還沒有回來。

    沒想到鶴白院那邊突然有了動靜,老夫人讓孔媽媽來請她,說是出了天大的事。

    顧南枝心裏頓時有了算計,怕是跟裴照江有關。

    果然如此。

    “哎呦,枝枝啊!這可如何是好?照江去給老夫人買水晶糕的時候,竟然被黑龍山的土匪給綁走了,現在綁匪來信索要贖金,若是天黑之前,我們拿不出十萬兩銀子,他們就要殺了照江,你快點想想法子呀!”一見她,趙氏便開始哭喪,淚珠子劈里啪啦的往下掉。

    若不是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只看這些眼淚,真能把人唬住。

    老夫人也硬生生擠了幾滴淚,“枝枝呀!照江到底是侯府的血脈,咱們可不能見死不救,我與你母親已經商量好了,咱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照江救回來。”

    她眼中滿是算計,說着一頓,“我這裏能拿出兩千兩銀子。”

    趙氏擡眼看着她,一面哭,一面說,“我這邊湊一湊,應該也有個兩三千兩。”

    裴洛白也在,“枝枝,祖母和母親只能拿出這麼多銀子,剩下的,你看……”

    幾個人蛇鼠一窩,意思很明顯,剩下的銀子讓顧南枝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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