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和霜降一聽嚇壞了,實在是上一次入宮,給她們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顧南枝倒是鎮定得很。

    她能拒絕嗎?

    既然不能,何不坦然面對!

    “請公公稍後,我更衣之後,即刻跟公公入宮。”顧南枝給了白露一個眼神,白露立刻上前塞給那個內侍一大包銀子。

    內侍不動聲色揣進袖兜裏,笑眯眯道:“顧姑娘可要快點,莫要讓太子妃久等。”

    顧南枝點頭應下。

    溫氏那邊得了信,急匆匆趕了過來。

    顧文鶴病的那麼重,怎可能一時半會就好,他這病還得接着裝,至少還得十天半個月,他避開人也來了。

    顧南枝已經換好衣裙。

    “這太子妃又要搞什麼幺蛾子,這些人就不能消停點嗎?”顧文鶴氣得臉色鐵青。

    “枝枝,能不能婉拒了,或者,或者我陪你一起去。”溫氏擔憂的握着她的手。

    顧南枝知道,太子一直想要拉攏謝逆,加上這幾日流言四起,太子怕是起了試探她的心思,這才讓太子妃出面。

    “父親,嫂嫂,你們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再說了太子妃素來溫,定不會爲難我的。”顧南枝捏了捏衣袖,她說是更衣,其實是爲了準備這些防身用的東西。

    在白露和霜降的陪伴下,她上了前往東宮的馬車。

    暗中。

    玲瓏已經回到顧南枝身邊,現在整個月影衛都歸她管,她已經讓人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想必這會大人也該收到消息了。

    謝家,書房中。

    如玲瓏猜想的那般,謝逆確實已經收到消息,他狹長的眼眸微眯,臉上波瀾不顯,隻眼神格外的幽深。

    一時間,霍岑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他試探性開口,“大人,上午那崔氏女纔去了一趟東宮,下午太子妃便邀姑娘去東宮,這兩者怕是有什麼聯繫,可要想辦法阻止姑娘去東宮?”

    他總要想辦法把扣掉的俸祿,找補回來不是。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謝逆置身一片光暈中,他眉眼帶着幾分慵懶,緩緩擡眸,“不必!”

    他嘴角溢出一抹薄涼的笑,“這件事看似衝她去的,實則卻是衝我來的,鎮國公抄家下獄,鬧出這麼大動靜,而太子這邊卻風平浪靜,他這是坐不住了。”

    霍岑疑惑不解看着謝逆,他不懂,明明大人已經掌握太子貪污賑災款的證據,爲何什麼都不做?

    謝逆還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嘴角上揚,眼裏卻是一片冷光,“太子貪污了點賑災的銀子,陛下還能廢了他不成?”

    霍岑搖頭,儲君乃國之根本,廢儲便是動搖國本,他瞬間懂了,若是這件事爆出來,哪怕陛下再不喜歡太子,事關皇族聲譽,都得想辦法替他遮掩。

    “狗急跳牆豈不是更有趣。”謝逆眸光微凝,“給玲瓏傳信,保護好她,等着吧!太子那邊很快就會有動靜的。”

    定是崔窈給太子說了些什麼。

    太子才起了試探的心思。

    既是試探,又豈會只召她一個人去東宮?

    有內侍領路,顧南枝很快就進了東宮。

    “臣女拜見太子妃。”她低眉斂目給太子妃行禮,前世,她有幸見過太子妃一面,與太子不同,太子妃教養極好,是個很溫和的人。

    只可惜,她的下場不怎麼好,生產時血崩而亡,一屍兩命。

    她記得清楚,那時崔窈已經成了太子側妃,太子對她百般寵愛,女子生產本就兇險,也不知這是意外,還是人爲?!

    “華陽縣主不必多禮,貿然請縣主入宮,是本宮失禮了。”太子妃柔柔道,立刻叫人給顧南枝賜座,上茶。

    “多謝太子妃。”顧南枝謝恩後,緩緩坐下,她不動聲色打量着太子妃,只見太子妃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神色說不出的溫柔。

    她微微一怔,前世她並不怎麼關心外面的事,原來太子妃已經有孕在身了,她心裏有些唏噓,那也就是說她離死不遠了!

    太子妃打發了幾個服侍的人,只留下身邊兩個婢女,才擡頭看着她道:“聽聞縣主擅長調香可有此事?”

    顧南枝回答的滴水不漏,“回太子妃的話,擅長說不上,只不過喜歡擺弄這些東西罷了,定比不上宮裏那些制香官。”

    “不瞞縣主,本宮如今已有三個月的身孕,這人啊!一旦有孕便喜歡多思多想,總覺得暗中藏着許多不懷好意的人。”太子妃苦笑一聲,“太子尚無子嗣,有多少人盼着本宮誕下麟兒,就有多少人恨着本宮。”

    剛纔顧南枝就見她臉色不好,縱然上了妝,可眼下還隱隱浮現着一抹青色。

    今日即便沒有太子的命令,太子妃也準備抽空召她入宮,爲何用她?

    因爲顧文鶴與顧南山皆是純臣,從不參與黨爭。

    “本宮想讓縣主幫着看看,這屋裏的花,還有衣服上的薰香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太子妃目不轉睛看着顧南枝,話語間已隱隱帶了求她的意思。

    顧南枝待字閨中時,便喜歡擺弄那些香料,這個不難打聽,太子妃叫人一查便知。

    她這手調香的本事是跟外祖母學的。

    甚少有人知道,京都最好的香鋪,暗香浮動便是她的,她調的香一克堪比黃金。

    她佯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立刻起身,“太子妃實在太高看臣女了,臣女只是小打小鬧,自己調幾味香玩罷了,太子妃若是不放心,不妨請御醫或者制香官來看看。”

    太子妃聞言也不惱怒,她意味深長看着顧南枝,“今日邀你入宮,不僅僅是本宮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

    顧南枝早就猜測到,但她不得不做做樣子,她滿目詫異看着太子妃。

    “想來縣主是個聰明人,本宮也不白白勞煩縣主,以後你定期入宮替本宮檢查這些東西,本宮保你今日安然離宮,且應承你,日後你若有所求,本宮定會助你,如何?”

    這便是在與顧南枝談交易了。

    語罷,不等她開口,太子妃笑語盈盈接着又道:“縣主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本宮已經查到暗香浮動便是縣主的,若論調香,放眼整個京都,怕是無人能及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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