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頭都沒擡。
半晌，他淡淡地發聲，“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顧曉柔深呼了一口氣，轉頭離開了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外面樓梯間裏。
阿左和阿右一個放風，一個偷偷給雲嶼打電話。
“大哥，你猜我剛剛聽到了什麼？”
“厲家老太太到厲總的辦公室裏面鬧，我們聽到了好像說要解除婚約什麼的……”
電話那頭的雲嶼瞬間興奮了起來，“還有呢？”
“我們沒聽太清楚，但是老太太走之後，顧小姐和厲總也在辦公室裏商量解除婚約的事兒，我們估計他們早晚要解除的！”
“太好了！”
雲嶼深呼了一口氣，將阿左和阿右誇了一頓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小傢伙在家裏興奮地走來走去。
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拿出手機，定了一份外賣大餐。
一小時後，左安安震驚地看着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你哪來的錢？”
雲嶼聳了聳肩，“在網上做水軍賺的。”
左安安皺眉，“你做水軍？”
“對。”
雲嶼笑了，“上午和大哥一起接了一個造謠的單子。”
說着，小傢伙拿出手機來給黎月轉賬。
“我發現顧筱柔的陰謀之後，就讓大哥弄了個水軍公司，弄了一道水軍程序，狠狠地賺了她一筆。”
“這是我們賺到的錢和顧曉柔造謠買水軍的資料，查收一下。”
黎月看着手機裏那份價格不菲的賬目，還有顧曉柔買水軍的各種記錄，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你們兩個小混蛋就心安理得地幫她造謠我？”
“媽咪，也不能這麼說啊。”
雲嶼以爲黎月真的生氣了，連忙放下筷子拿着手機認真地解釋，“照片是顧曉柔找人拍下來的，在網上帶節奏造謠也是她想做的，就算我和大哥不出手，她一樣要找別的黑客和水軍公司。”
“而且她找了別人之後，我們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拿到這些資料。”
“還有啊，雖然媽咪你不缺錢，但是顧曉柔的冤枉錢，我們多賺一點不好麼？”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雲嶼焦急地打字，“媽咪你要是真的覺得不舒服的話，我現在就讓老哥停下來！”
藍灣別墅的陽臺上，黎月一邊吹着滿是陽光味道的微風，一邊看着手機裏面的消息。
半晌，女人笑了。
“我沒有真的生氣。”
“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兩個腦子轉的這麼快。”
其實對於網上的那些辱罵的消息，黎月真的不在乎。
畢竟現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只是說她是個勾引主人的女傭容易。
比起六年前，顧曉柔和厲景川給她編排的她出軌了畏罪自殺的謠言，今天的這些只是毛毛雨而已。
她身爲顧黎月的名譽，已經被厲景川和顧曉柔毀的徹徹底底了。
所以網上的這些小討論，對她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傷害。
雲默和雲嶼這兩個小傢伙也是因爲了解她，所以纔敢這麼放肆吧？
“媽咪你不在意就好。”
電話那頭雲嶼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但是媽咪，顧曉柔剛剛又打錢過來了，讓我們繼續將話題炒上去。”
“我們要照做嗎？”
“照做吧。”
黎月微微地眯了眯眸，“既然她不滿足，那就做到她滿足爲止。”
“她想鬧多兇，你們就爲她鬧到多兇。”
厲景川不是喫素的。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厲景川就會知道事實的真相。
那個時候，顧曉柔現在得意高傲的資本，都會成爲讓她萬劫不復的罪證。
她倒是想看看，到了厲景川發現顧曉柔有多麼過分的時候，他還會不會因爲對顧曉柔的愛繼續縱容她！
“好的媽咪。”
雲嶼飛快地給她打字，“我和老哥會把握好分寸的。”
“如果你覺得網上的那些消息讓你不舒服了，隨時和我們說，我們隨時停下的。”
和雲嶼聊完，黎月擡起頭，看着別墅外面被風吹動的樹木，長長地嘆了口氣。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看着屏幕上的“秦牧然”三個字皺了皺眉，接了。
“黎月。”
電話那頭傳來秦牧然低沉的聲音，“我看到榕城的新聞了。”
男人嘆了口氣，“你怎麼去做厲景川的女傭了？”
黎月聳了聳肩，“一言難盡。”
其實在沒回國之前，她準備了很多接近厲景川的方案。
可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她還沒來得及實行，雲嶼就已經將念念送到了厲景川的身邊。
所以她沒有辦法，只能來給厲景川做女傭。
一切都偏離了她一開始預定的軌道。
不過，她還算可以應付。
“我看到厲景川的人已經開始在處理網上的那些謠言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嚴肅，“但是製造謠言的對方似乎是個狠角色，厲景川的人似乎處理不好。”
“要我幫忙麼？”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不必了。”
當年，是秦牧然將在海上漂浮着只剩下一口氣的她撿了回去，他救了她的命，也救了三個孩子的命。
這六年來，她已經麻煩了他太多了。
復仇這件事，她打算自己來。
秦牧然也當然知道她的想法，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只是不願意看到別人中傷你。”
“習慣了，沒事兒。”
女人嘆息了一聲，默默地轉移了話題，“雲默最近身體還好麼？”
“很好。”
電話那頭的男人無奈地笑了笑，“可能做黑客這件事上癮吧，他每天都快鑽進電腦裏了。”
“你放心，雲默不會有事的，這邊有我。”
……
厲氏集團大廈。
辦公室裏的氣氛冷沉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厲景川皺眉看着電腦上面不斷複製粘貼出來的那段視頻，眉頭緊鎖。
這是他和黎月逛商場的視頻。
即使他已經動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還是阻止不了這些視頻在網絡上的傳播。
白洛默默地擦着頭上的冷汗，“先生，不管我們動用什麼樣的手段，這些視頻就是刪不掉。”
“對方似乎做了加密的處理，在視頻的編碼裏面綁定了病毒，我們的人根本無法破解。”
厲景川微微地眯了眯眸。
無法破解？
厲氏集團旗下可是有很多很厲害的程序員的，連他們都解不開麼？
男人顰眉，直接拉過一旁的鍵盤，開始親自解開編碼，並迅速地循着數據來源，鎖定了對方的電腦。
當年和顧黎月在一起的時候，顧黎月有段時間很迷黑客電影，總是在朋友圈裏面發一些黑客電影的海報。
她說她覺得黑客很酷，有能力又有魄力。
當時他還對她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
不過，他還是在工作的閒暇時間研究並學習了怎麼做一名黑客。
但，他還沒來得及在她面前展示他的黑客技術，她就離開了。
男人嘆了口氣，他已經有六年沒有做黑客了，技術也有些生疏了。
不過，他還是利落地破開了對方的第一層防火牆。
此時，遠在大洋彼岸的病房裏，電腦開始發出刺耳的警告聲。
正閉着眼睛假寐的雲默猛地睜開眼睛，連忙從牀上跳下來坐到電腦前。
他的防火牆居然被攻破了？
小少年咬住脣瓣，手指迅速地敲擊着鍵盤，開始加固自己的第二道防火牆。
對方是個高手。
雲默敲着鍵盤，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犀利的對手！
厲景川目光冷沉地盯着電腦屏幕，“白洛，給我倒杯咖啡。”
對方顯然已經發覺到了他的存在，在盡力防守。
他今天倒要看看，這個不遺餘力地造謠他的高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