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就在小丫頭情緒激動的時候，雲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抱歉，她太激動了。”
小傢伙握住念念，轉頭冷漠地看了厲景川一眼，“你真這麼決定，我們也沒權利反對，反正我們小孩子人微言輕。”
“但你最好保證，顧曉柔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否則的話，我們不會承認你這個父親的。”
說完，他直接拉着念念的手上了樓。
顧星晴眯眸看着兄妹兩的背影消失，才訕訕地笑了笑，“這孩子。”
厲景川嘆了口氣，“你真的打算……讓顧曉柔去歐洲？”
“嗯。”
顧星晴淡淡地笑了笑，“曉柔驕縱，讀到初中就沒有再繼續讀書了。”
“不如我們找個歐洲的封閉式學校，讓她好好補一下文化課？”
厲景川嘆了口氣，“還是你想的周到。”
不傷害老人家的感情，還能讓顧曉柔嚐到坐牢一般的滋味，還杜絕了她再次作惡的可能。
倒是個完美的選擇。
只是……
有些對不起念念和雲嶼受過的苦。
……
“二哥你爲什麼要攔着我！”
回到兒童房，念念氣得眼淚直掉，“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放顧曉柔出來！”
“我要去威脅她，讓她改變主意！”
“念念！”
小少年死死地擰了擰眉，“我們現在已經威脅她放媽咪出來了！”
“現在媽咪在她手裏捏着，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底牌！”
念念哭着咬住脣，“那就這麼放過顧曉柔了嗎？”
“當然不。”
雲嶼眯了眯眸。
“你別忘了，她去了歐洲的話，那裏可是我們乾爹秦牧然的地盤！”
小丫頭猛地擡起頭來，“對哦。”
……
傍晚。
榕城的監牢裏。
黎月呆滯地坐在牀上，看着牆壁上那個小小的天窗發呆。
今天一早，她就被帶到了審訊室。
他們整整審了她一天。
恐嚇，威脅，侮辱。
這一天，她嚐到了從未承受過的語言暴力。
那些人似乎不屑於對她出手，所以一直用言語暴力，來摧毀她的精神。
一天的時間，對黎月來說，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或許，總有一天，她會受不了壓力吧。
要麼去死。
要麼認罪。
她對面的牀鋪上，顧曉柔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哼着歌兒。
她擡頭，看了一眼落魄的黎月，笑了，“你盯着那扇小窗戶看了半天了，看出花兒來了嗎？”
黎月擰了擰眉，回過神來。
“我馬上要走了，在整理東西。”
顧曉柔笑嘻嘻地看了黎月一眼，“沒想到吧？”
黎月眯了眯眸，“你出得去？”
“我的當然出得去啊。”
顧曉柔嘿嘿一笑，繼續動作利落地整理衣服，“沒想到吧？是你把我送進來的，結果最後，我先走了，留在這裏的那個人是你！”
她得意地勾了勾脣，“是不是還在茫然？”
“你以爲，她是從哪知道的那麼多你的消息？”
顧曉柔打了個哈欠，“顧星晴來見過我了，在你和爸媽之前。”
“她一到榕城就聽說我在牢裏，就過來找我了。”
“我們做了個交易，我告訴她關於你和孩子們的事情。”
黎月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慘白。
她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將顧曉柔送進監獄了。
可結果，那個顧星晴一出現，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我之前就說過了，你太蠢了。”
顧曉柔吹了個口哨，“你刻意把你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抹掉了，你不想承認你是顧黎月。”
“你不願意做顧黎月，有的是人願意做。”
“現在顧星晴成了顧黎月，你卻沒有辦法證明你的身份，你說你可憐不可憐？”
“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我弄進來，又有什麼用呢？”
“人家吹一吹枕邊風，我就出去了。”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你說，她和厲景川吹枕邊風的時候，是不是他們剛剛睡完？”
黎月的心，猛地抽了抽。
有些疼。
但她還是鎮定自若地笑了起來，“睡不睡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厲景川睡過的女人還少嗎？”
顧曉柔頓了頓，剛想說厲景川只睡過顧黎月一個……
後來，她轉念一想，何必告訴她呢？
於是她聳了聳肩，“倒也是。”
“我也和他睡過呢。”
“真可惜，技術這麼好的男人，以後睡不到了。”
黎月覺得有些噁心。
她換了個姿勢，只留給顧曉柔一個冷漠的背影。
這時，監獄的鎖開了。
女獄警擰眉進來，“可以走了。”
顧曉柔欣喜若狂，“是我可以走了對嗎？”
獄警瞥了一眼遠處的黎月，“你們兩個，都可以走了。”
……
“看來你那兩個小東西還是有兩下子。”
換下囚服，顧曉柔和黎月一起從更衣室裏出來。
走在走廊裏，顧曉柔冷笑着開口，“居然能讓你跟我一起出來。”
虧她之前還讓顧星晴打點一下監獄裏的上上下下，好好收拾一下她。
黎月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
她不想理會顧曉柔。
這個叫顧星晴的女人，出現的太突然，打亂了她一切的計劃。
甚至，她憑藉着顧黎月的身份，居然能直接毀掉她和雲嶼那麼久的努力！
顧曉柔放出去了。
以後再想讓她付出代價，怕是要比登天還難了。
想到這裏，黎月就一陣一陣地絕望。
夜色朦朧。
警局外面停着兩輛車。
一輛，是顧建成和楊芸的車。
另一輛，是左安安和她男朋友尹俊辰。
黎月和顧曉柔一前一後地走出警局。
“爸爸！媽媽！”
像是故意的一般，一出門，顧曉柔就直接朝着顧建成和楊芸撲了過去。
“我好想你們啊！”
楊芸和顧建成一左一右地抱住顧曉柔，“寶貝女兒喲……”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黎月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的親情。
其實，她也是顧家的人。
但此刻，她看着遠處的那三個人，只覺得曾經一家四口的記憶，飄得很遠，很遠。
或許，她早就該明白。
親情這種東西，她不應該奢望。
正在她看着他們發呆的時候，顧曉柔轉過身，朝着她詭異地笑了起來。
“黎小姐，以後我們來日方長。”
楊芸皺了皺眉，嫌惡地瞥了黎月一眼，轉身拍了拍顧曉柔的脊背，“和她這種沒良心的人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