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太太狐疑地接過南潯遞給她的支票。
這支票下面的簽名，爲什麼是厲景川？
“是的。”
南潯輕笑一聲，“我今天來這裏，除了接黎月下班之外，還有件事，就是將這一千萬的支票還回來。”
厲老太太擰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手裏的支票，又看了南潯一眼，“這就是那張景川賠償給南潯大師的支票？”
“你是……”
“我就是南潯本人。”
男人溫潤地笑了笑，“另外，這位奶奶，我想跟您解釋一下。”
“那副價值千萬的畫，現在還掛在我的書房裏，我的真品是不會隨便展出的。”
“當天被弄壞的，其實是我那幅畫的仿品。”
迎着厲老太太震驚的眸，他繼續笑着，“當天厲先生二話不說，直接給出千萬支票的樣子很瀟灑，但我受不起。”
厲老太太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南潯趁熱打鐵，“一千萬，我還了，按照您剛剛的話，黎月也不用辭職了，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厲老太太低着頭看着那張千萬的支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
她咬了咬脣，“那黎月也要給我孫媳婦星晴道歉！”
“就算弄壞的是仿品，她也是故意的，想讓星晴傷心的！”
“她應該道歉！”
“剛剛把我的手都弄傷了，她更應該道歉！”
“道歉？”
黎月雙手環胸，“我弄壞的是南潯的畫，要道歉，也該是我和南潯道歉，和顧星晴有一毛錢的關係？”
“更何況。”
女人冷冷地轉頭看了厲老太太一眼，“我剛剛並沒有弄傷你的手，就算是弄傷了，也是因爲你撕毀了我的設計圖。”
“該道歉的，難道不是你？”
她的話，讓厲景川的眸色猛地一凜，“奶奶她弄壞了你的設計稿？”
“直接撕碎的。”
南潯淡淡地笑了笑，“那張圖，是黎月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畫出來的。”
男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冷冷地皺了起來。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黎月的臉，“我問的是你。”
黎月白了他一眼，“是，你奶奶弄壞了我的設計圖。”
“別說我剛剛的力度沒有弄傷她，就算我真的弄傷了她，我也不覺得我有錯，我更不會給她道歉。”
她的這一席話，讓厲老太太臉色蒼白。
厲景川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淡淡地看了厲老太太一眼，“道歉吧。”
“聽到沒有，我孫子讓你給我道歉！”
本來覺得理虧的厲老太太一聽厲景川這話，瞬間有了底氣，“你的畫算什麼？弄傷了我，知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奶奶，我讓你道歉！”
厲景川終於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我和您說了多少次，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黎月現在的工作是在爲我做的！”
“你破壞她的勞動成果，跟你坐在辦公室撕毀我的合同沒有區別！”
厲老太太被他懟得瞬間心虛。
但她仍舊不滿地扁了扁脣，“你的合同動輒就是價值千萬的，這女人的畫怎麼能跟你比？”
“她又不是Moon大師。”
坐在她身側的南潯笑了，“誰說黎月不是了？”
在厲老太太震驚的目光中，南潯輕笑了一聲，“你恐怕不知道吧？”
“黎月就是Moon本人。”
“厲氏集團本不配僱傭她的。”
“人家大師給點面子在這邊上班，你把她當學徒？”
厲老太太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個度。
她怔怔地看了黎月一眼，又看了厲景川一眼，“這……不可能!”
可Moon大師已經宣佈退隱了，她的作品價格炒得很高，老太太捨不得花錢買。
結果現在，南潯說黎月是Moon大師？
打死她她都不信！
“怎麼不可能？”
南潯勾脣笑了笑，“如果黎月不是Moon，沒有這方面的成就，我這種知名畫家爲什麼要和她做朋友？”
老太太的臉色更白了。
她哆哆嗦嗦地看了南潯一眼，“那……我撕毀的那幅畫……”
“起碼價值百萬吧。”
厲老太太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
從厲景川和南潯的態度看來，她幾乎已經能確認，黎月真的就是Moon。
她該怎麼辦……
厲景川掃了一眼她慘白如紙的臉色，垂眸拿起電話撥了個號，“進來把老太太送回去。”
電話掛斷後，當祕書的施淺淺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攙扶着厲老太太起身，“奶奶，我們走吧。”
厲老太太也知道厲景川這是在給她臺階下。
她連忙起身，“走走走，以後這些破事，我再也不管了！”
本來，顧星晴找到她，要用一套Moon大師的首飾來給她當禮物，讓她爲她出頭。
結果現在頭沒出，反倒惹了一身騷！
看着老太太離開的背影，厲景川擰了擰眉，“以後您不要到公司來了。”
“還不是你老婆讓我來的。”
老太太嘟囔了一句，灰溜溜地被施淺淺攙扶着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地把那張南潯給她的一千萬支票塞進了兜裏。
“抱歉。”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後，厲景川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黎月一眼，“這件事是我奶奶的錯。”
“設計的期限，我給你寬限兩天。”
黎月冷笑着嗯了一聲，“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
女人拿出手機，找到早上黃璐給她看的新聞。
經過一天的時間，新聞的閱讀量已經到了千萬級別。
“我問過關注這類新聞的朋友，朋友說，一天之內這種新聞沒有推手，是發酵不到這個程度的。”
“爲了我這個員工，也爲了厲太太的清白，厲先生難道不應該查查嗎？”
“當然，厲先生不查也沒關係，我能自證清白。”
“我手裏一份當時的監控視頻。”
說完，她將手機收起來，“我給厲先生兩個小時的時間處理掉幕後的推手。”
“如果不能處理的話，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處理了，到時候被人恥笑的，可是厲太太本人。”
丟下這句話，女人轉身離開。
見她離開，南潯也連忙站起身來，朝着厲景川笑了笑，“厲先生可要好好處理。”
言罷，他擡腿出門追上黎月。
“我們先去喫飯還是直接去幫你搬東西？”
“先喫飯吧……”
坐在辦公室裏，厲景川看着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聽着他們越來越遠的聲音，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半晌，他低下頭，看着電腦上的新聞。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忙着工作。
如果不是厲老太太的出現，他都不知道，原來今天有了這樣一條新聞。
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新聞，耳邊浮現出之前厲老太太的話：
“還不是你老婆讓我來的。”
他微微地眯了眯眸。
這時，厲景川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顧星晴打來的。
“景川，到了下班時間了吧？你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眸色冰冷地關掉電腦，“我馬上回去。”